第80章(1 / 2)

卫长宁垂首坐下来,皇后握着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异常白皙水嫩,指尖的弧度也很好看,干净亮泽透着微微粉色,细软的手搭在她的手心,与男子天差地别,确实不好假扮男子。

碍于皇帝在,卫长宁只好由她握着,皇帝看了眼她面前的箜篌,赞她方才一曲美妙,又问师出何人。卫长宁随意胡诌几句,敷衍过去。

她声音与容貌相差甚远,皇帝才想起她的嗓子被药坏了,又看她坐在轮椅上,眉眼低垂,蓦地觉得惩罚君圩是正确的决定,他宽慰几句,君琂赶来了。

卫长宁见她的时候,眉眼舒展,皇后哪儿没能察觉,牵着她的手也放下,道:“陛下,时间不早,该回宫去了。”

皇帝今日过来,无非是想见一见,人已见到,听了一曲也足够,他点头,又吩咐君琂跟上。皇后未曾在意这个举动,卫长宁眸色暗了些许。

一行人幽幽往府门那里走去,冬日里阳光好,君府游廊构造典雅,不见奢靡之风。皇帝初来,不由多看几眼,与君琂提起卫长宁的嗓子,道:“既然恢复女儿身,嗓子可能治好?”

君琂有些明白卫长宁的意思,嗓子一日不治好,皇帝心中的愧疚偏会多一分,虽说皇帝情薄,对待自己的子女极是宽容,更何况本就愧疚的嫡女。

她言道:“大夫说试试,且看用药的效果。”

君琂不说无把握的话,皇帝听她这话就知成效不大,闷声离开。

帝后二人来得隐秘,走时也是这般。君琂知晓两人会过来,也做了准备。待人走远后,才回府里。

琴房里的卫长宁没有再弹箜篌,怔怔不言语,直到君琂来了再转身,眯起眼睛:“走了?”

君琂走过去,林璇将屋门合上,留她二人说话。

“走了。”君琂回答她。卫长宁向她招手,等人近了,才问她:“先生觉得皇帝的愧疚能坚持多久?”她说起正经事的时候,眸色冷淡,与寻常大不同。

君琂伴随皇帝几年,知晓他的性子,便道:“怕是撑不过几月的。若非你眼下腿脚不便,令他松懈,否则他会试探你的根底。”

“所以我这步走对了,省了许多事。”卫长宁展颜一笑,眼尾翘起,溢出笑容,似是在邀功。君琂戳戳她的脑门,无奈道:“你聪慧,这些年也跟着学坏了,竟不像你以前了。”

“先生莫说傻话,我本不是良善之人,不存在学坏的。”

君琂缄默,李齐不是善人,卫长宁却是,细细数来卫长宁走到如今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反击。她不与卫长宁辩论,摸这冰弦,问道:“想听什么?”

卫长宁没有要求,随意道:“听先生的。”

君琂想了想,也很随意地弹了一曲。她幼时所学,十多年前在殿上献艺,至此再未碰过,不及卫长宁擅长,既然她想听,她也会尽力满足她的。

午后,卫长宁等沈从安来诊脉时,君骁求见。

卫长宁知晓君圩被皇帝罢官,君骁的地位十分尴尬,为父所连累,来见君琂,求的是外放。这点符合他的个性,与君琂而言也不是难事,她点头允了。

君骁自知对不住姑母,俯首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道:“父亲之过累及五殿下,姑母与君家还是断了为好,君家之中唯姑母担起大任,只是父亲行差就错,毁了这些,侄儿代父亲与姑母赔罪。”

屏风后的卫长宁听得仔细,暗暗思忖,君圩竟有这么一个实诚的长子,也是不易。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君圩一力承担下来,没有牵出李瑾,也很懂分寸,说出宸阳公主,君家会败得更快,皇帝岂能容忍手足间发生这等事,必先杀君圩封口再作计较。

君骁走后,屋内一阵寂静,卫长宁在屏风后看不到君琂的神色,猜测她心里必然不好受。隔着屏风她又走不出去,她撑着站起来,腿上无力,险些摔下去。

幸好她扶稳桌面,她长吁一口气,正欲抬脚时,面前阴影重重,方才她站起来的时候,动静大了些,君琂时刻在意她,怎会不过来看看。

眼见她不安分,君琂叹息着走过去扶她坐下,先开口:“你不必觉得愧疚,不是自己的错,不要乱扛着。”

卫长宁乖乖地点头,抱上她,蹭了蹭她的脸颊,认真道:“阿琂,我会尽我所能待你好,以后有风有雨,我站在你前面挡着。”

卫长宁每每说话都很直白,令君琂无法接下去,她在朝堂上沉浮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唯独卫长宁令她看不透彻,淡淡光色流转与明眸中,她轻轻应了一声。

心底突然涌起不明所以的酸楚,她喉间堵塞,平复情绪后,朝卫长宁露出一笑:“好,你挡着,我唯有一事要与你说,不准和离。”

她用词与往日不同,说的是‘不准’而不是不能,细细听来有些霸道的意味,卫长宁没有拒绝,反用力抱紧,恨不得揉进骨血里,与她融为一体。

沈从安来的时候,隔着屏风就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婢女识趣地先道:“太傅,沈大夫来了。”

君琂蓦地推开卫长宁,微微坐正,伸手替她理好衣衫,面色止不住发红。卫长宁歪头笑话她,触及她羞涩的眸色,窃笑两声,又被她睨了一眼,收敛几分,也坐得笔直。

沈从安走进来,给卫长宁诊过脉,嘱咐道:“腿上当是无力,试试走几步,时间久了想走也走不动。”

卫长宁点点头,方才落脚的时候发现确实走不动,双腿无力。君琂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慢慢来,不急的。”

沈从安来得匆忙,走得也快,想到是休沐日,太傅时间不多,也就不打扰两人,将伺候卫长宁婢女唤出去,改了药方,叮嘱几句注意的地方。

君琂想到方才她站都站不稳,心中忧愁深了些,扶着她去榻上躺好,在她腿间几处穴道按了按,抬眸看向她:“疼吗?”

卫长宁疼得眼睫发颤,未加思索就点头。

其实不用她说,君琂见她神色不对也知是疼的,她放心道:“疼了就有感觉,也是好事,再过几日,试着走几步,我命人收拾一间空阔的屋子出来,外面凉,易染风寒。”

且她走不稳,几步就会摔倒,地砖上磕着碰着,数日都难以消退。君琂也不舍得她再受伤,不如在屋里铺上厚实的地毯,这样就会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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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七十九

五殿下腿脚不好的消息,在长安城内迅速传开,令许多人松一口气,陛下追封的诏书还在长秋宫中放着,皇后若是据理力争,难不保五殿下直接成为储君。

不少人来君府试探,想要知晓五殿下的伤势如何,奈何君府守卫森严不说,仆人守口如瓶,什么都打探不出。

若是偶遇太傅问上几句,太傅必诚实相告,大夫在诊治,说了等于没有说。

长安城内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宸阳公主与君家解除婚约,君骁外放离开长安,君家声势一落千丈,再观太傅丝毫未受影响。皇帝还安抚一二,众人回过头来,太傅的身份与以往不同,嫁与五殿下,便算是皇家的人了。

gu903();五殿下被寻回,在长安城内掀起风雨,自己却不出面,隐匿于府内,也不参与朝政,朝臣也不知她的心思如何,可苦了一群站队的人。五殿下身后有太傅支撑着,胜算极大,他们不由转向她,可是见她双腿毫无起色,又转回原地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