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现在想想,有些可笑。她命人搬来炭盆,将这些书信都烧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与卫家人算作告别。她就该听阿琂的,不去管这些的。

她因暂别而感到寂寞。

午后,魏煊来户部,点名要见卫长庚。户部尚书张敏之是太傅门下的人,与魏煊不对付,两人面上笑哈哈,谈了几件要事,不让他见卫长庚的人。

魏煊等不住了,脸色十分难看。张敏之不搭理他,命人招待,自己也走了。魏煊空等一个下午都不见人,气得甩袖而去。

这厢出长安城的君琂,在傍晚时分见到玉虚散人,对于太傅再次到来,她显得极为平静。

君琂并非拐弯抹角之人,将银锁至于玉虚散人面前,道:“你可认识这个,若不认识,西明寺的主持,你应该认识的。”

玉虚散人袖中的双手颤了颤,她扫过一眼,没有动手去接,反抬眼去看着君琂,“太傅意欲何为?陈年旧事翻出来何益?”

“你们可知收下的那个孩子是谁?”君琂凝视玉虚散人,房内只有两人,外面也是她的人在守门,无人闯进来,不用担心谈话会被外人得知。

君琂神色凝重,令玉虚散人素净的面孔上也生起几分冷意,心中不免认真思考着这句话,不过寻常官宦妇人所生之子,怎会令太傅这般严肃?

她想了想,太傅既然亲自过来,想必查得很清楚,不如实话相告,免得再生波澜。

玉虚散人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太傅一人而来,必不想将事情闹大,强撑着于她于道观都没有好处。她再三沉吟后,道:“成香将孩子带上道观的时候,孩子已饿得奄奄一息,恰好沐云产子,身旁有乳娘,是以,孩子的命是沐云所救。”

“成香说孩子是被生母所弃,因此,沐云恰好将孩子留下,对外道是双生。双生孩子容貌不像居多,官府曾来过这里,查问过山下纵火一事,并不曾提及孩子父母是何人。我既想他们当时弃子,现在再回来找,多半也不会爱护孩子,便替沐云隐瞒下来。”

玉虚散人有一事未曾提及,沐云并非真心留下孩子,而是因为真的卫长庚身体不好,命运之事说不清。卫长宁的生辰八字有利于卫长庚的病情,沐云才会将孩子留下。

至于她知不知晓孩子的身份,这点旁人就不知道了。

君琂缄默,玉虚散人只好继续说下去,言道:“大师算出的结论,沐云的孩子先天不足,因她孕中忧思过重,又是难产,沐云没有办法,听信命运之说。试着令两个孩子生活在一处,命运牵连,孩子的病有所好转,吉兆之像,可惜并不准,命运与八字相连,没有应谶。”

“可是孩子还是死了,她为何令卫长宁假扮兄长?”君琂毫不留情地戳破梦幻的想法,命运只说,并不准,天道之言与病魔岂能混为一谈,都是无稽之说。

提及这件事,玉虚散人也是苦不堪言,叹息道:“沐云心魔已生,丧子疯魔,几欲与夫家闹僵,后来不知怎地,她想通了,道是死的是妹妹,不顾危险令卫长宁扮作兄长,后来又怕泄密,带着孩子来道观修行。她阴郁不振,身体也每况日下,最后回天乏力。临终前与衡水书院联系好,将孩子送去那里读书,无事不得回长安。”

君琂觉得奇怪,“期间无人怀疑?”

“卫怀慎若是关心孩子,或许就瞒不住了,奈何是他见两个孩子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了。一个陌生人,他如何看得出来偷龙转凤,再者侯府的人都凭着朱砂来分清两兄妹,或许时间待得久,两个孩子真有几分像,瞒天过海也不难。”

玉虚散人面上带着几分悲悯,感叹沐云的不公,亦感叹侯府深宅大院的不易,沐云终生因卫怀慎而毁,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君琂目光沉沉,如茫茫雪山,半晌才道:“沐云因卫怀慎不公而令无辜孩子占着嫡长子的位置,她可曾想过一旦身份显露,卫怀慎可会放过她,天子知晓又是怎样的祸事。”

玉虚散人被太傅的目光看得心中发颤,敛袖垂首,无奈道:“不是自己的孩子,旁人怎会真心,说句对不起沐云的话,卫长宁于沐云而言,不过是个棋子,先是为了儿子所谓的命运,接着是报复卫怀慎的工具,不过,卫长宁能活下来,也是因为沐云。这份恩情,无法抹去。”

君琂心绪难平,将银锁收回,站起来,看向屋里黑暗的角落,几欲站立不住,咬牙道:“与沐家决裂,也是因为恐后来事情败露牵连沐家?”

“不知。”玉虚散人摇首,这些事沐云未曾提过,她心中疑惑渐深,能让太傅这般忌惮,卫长宁是谁家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很和谐的,是番外,不影响阅读,戳专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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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六十

君琂不打算告知她实情,来这里无非是确认自己的猜测,她定了定心神,敛下起伏的心绪,道:“此事不可再为外人所得知,南山道观内数十条人命都在散人手里捏着,当年如何隐瞒,今后还是如此,成香藏于何处?”

“成香并没有死,被沐云送去外乡,至于何处,不为我所知。”玉虚散人心中极为害怕,位高者掌着生杀之权,她若不听话,牵连众多。

君琂走时,特地留下几人秘密守着。

*****

太傅不在长安城,沐柯有些不安分了,念着今日早朝时小表哥受惊了,他想着带她去散散心,请了一帮同僚去酒肆。

卫长宁心中有事,无心与沐柯玩闹,她几番推脱,被沐柯拽着去归来酒肆。沐柯自从入长安城后,如脱缰的野马,只要不是坏事,都想去玩一玩。

他瞒着父亲、祖父,与同僚好友到处玩闹。因他祖父的原因,兼他自己年少有为,旁人都愿与他玩,久而久之,他在长安城的酒肆都出名了。

这些沐国公不知晓,卫长宁也不会随意出卖表弟,在被他拖进去后,见到妖娆的毕罗、满桌的酒水,她有些发颤,在元安耳畔吩咐两句,才走过去。

毕罗罕见地看到卫侍郎,一扭一扭走过去,身上脂粉气浓厚,卫长宁悄悄后退一步,虚笑着往侧挪了两步。毕罗瞧见她这番模样,笑话她:“卫侍郎,今日哪阵风将你吹过来,我得感谢风啊。”

嫣红的口脂,令毕罗看上去风情楚楚,与大唐女子的矜持不同,火般的女子让男子更加心动。

沐柯凑过来,嘻嘻道:“风就是我。”

毕罗拍了拍沐柯的肩膀,眉眼魅意天生,笑道:“沐小将军今日怎么拉出来的,不怕太傅不高兴。”

沐柯饮了杯酒,挤了挤眼睛,“太傅今日不在城内,约莫着明日再回来。”

毕罗瞬息明白了,笑得前俯后仰。卫长宁面色如常,随她去笑,自己寻了个角落里坐下,然而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早朝上的事情,这些人都没有忘记,有些人不敢过去交谈。

沐柯一入人群,就忘记小表哥,独留她一人坐在那里。毕罗这里的果酒也烈上三分,卫长宁不饮,让人捧了牛乳,她吃着觉得很甜。

旁人饮酒畅谈,她却吃着甜品,毕罗走过去,将酒放在她的桌前,笑说:“酒伴着舞才有乐趣,卫侍郎怎地学小姑娘喝牛乳,小气了些。”

卫长宁不看她,反看向人群里如鱼得水的沐柯,淡淡道:“人各有志罢了,我只要人在这里就行。”

毕罗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抬手饮酒的人群,“卫侍郎应该学着放开些,莫学小姑娘畏畏缩缩,你看沐小将军多受人欢迎。”

gu903();卫长宁不理她,低头喝着牛乳,不多时,厅中出现两位红衣女子,未着鞋履,身姿曼妙,异域风情,手臂、腹部的肌肤在光线下洁白如嫩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