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君琂听她话,手中不自觉抖了抖,好在她意志坚定,顿了须臾就恢复常色,站直身子,衣角自指尖滑过,徒留冰冷的温度。

见到卫长宁踌躇、后悔的神色,她觉得有些可爱,明明不愿意偏装大气,她弯了下唇角,“不后悔?”

卫长宁不敢直视君琂的神色,低头看着指尖黑色皂靴,嘟哝道:“后悔。”

“后悔啊,可你已经提了。”君琂以素白的指尖抬起卫长宁的下颚,她若坏些,自己便有理由拒绝,偏偏她很乖,乖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这样只会陡增她心里的愧疚。

卫长宁撞进君琂浅淡无痕的眸子里,她怔忪,却听君先生笑说:“我耳朵不好,没有听见。你要再说一遍吗?”

卫长宁再傻也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快速地摇着脑袋,忙抓住君琂的手臂。她力气较重,抓得君琂有些疼,她无奈摇首,真是傻得可爱。

安抚好她,君琂命人去摆好早饭,不好让韩元夫妇久等,用过早饭就去前厅。

顾笙自从上次被卫长宁有意无意提醒过后,心里一直不痛快,见到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更觉不舒服,有意无意刺上几句。

卫长宁不与她计较,显得极为‘大气’。

*****

城外山间,绿意犹在,虽不如夏间葱郁,也可看出几分生机,正适合秋狝。

韩元所带侍从,皆在外间守着。卫长宁今日一身劲装,更显腰身纤细,顾笙多看两眼,觉得自己腰都他粗些,不免刺激她:“卫世子,你拉得动弓弦吗?”

君琂抿唇,见到卫长宁脸上漫上一层红晕,知晓她这是又羞又恼。

果不其然,卫长宁冷冷哼了一声,不去搭理她,自己策马去林间。君琂不善狩猎,便一早在外候着,顾笙策马追了过去。

卫长宁拉弓射中一只野兔,下马去捉。顾笙走过来,见她手中野兔,便失去狩猎的兴趣,脱口就道:“你怎地知晓我与代王之事?”

说话语气生硬,也符合她的性情。卫长宁拎着野兔上马,冷眼望着顾笙,道:“顾笙,你可曾记得代王说的最后一句话?”

林间只有两人,气氛凝滞,兼之林间秋风拂来,顾笙觉得发冷,回想着最后一次见代王,是在代王府,她是最后见到代王的那个人。

代王最后一句话是:君家之势,定复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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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五十三

卫长宁抚摸着野兔上的杂毛,耳畔划过秋风,道:“君家之势,定复鼎盛。”

她的声音不大,却惊得顾笙从马上摔下来,她痴痴望着马上之人,声音里带着惊惧:“你、你怎知这句话?”她连韩元都没有说,现在从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如何不吃惊。

卫长宁不去扶她,眸色反冷淡数分,寒声道:“君相挂冠,是你口不择言,她如今被皇帝觊觎。她与我成亲,不过是为皇帝所迫。床榻前,你亲口所说,不会说出实情,可你呢?”

这句话说得极重,顾笙顿时泪流满面,分不清她到底是谁。她捂脸痛苦,仍旧想着解释:“我、不过为你不值罢了。”

卫长宁扬天长叹,眸色幽深,笑道:“那你现在觉得值得吗?”

顾笙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埋头痛哭。卫长宁打马便走,若非她总是揣测自己的用心,君琂又极信她,她也不会选择说出实话。顾笙心虽好,就是不懂朝局。

她死,君琂复起,皇帝李棕必仰仗她,局势依旧照从前那般,君家之势大在,皇帝再是觊觎,也要想想;偏她挂冠离去,于才能于美貌,皇帝怎会甘心放弃,君家败落,君琂想做一纯臣,事情岂会这么简单。

话说明白,卫长宁打马就走,顾笙嘶声:“你是代王殿下?”

“我不过一抹地府不收的孤魂罢了,重生一世,你若害怕便躲远些。”

声音被风吹得远去,顾笙十分不安,方才的对话犹如一场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迷离,她没有及时出林子,心慌不减,反添几分愀然。方才那人之色,不见温和,凶巴巴的,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她这里惶恐,卫长宁却是十分轻松,山里多雉鸡,一连猎了两、三只,她无意狩猎,有所收获便足够了。

韩元早就回来,在空阔处搭着火堆,随从将得来的野兔、雉鸡拿去水边清洗。君琂在一旁无事,见她回来便迎上去。韩元见两人卿卿我我着实碍眼,便道:“世子若无事,去捡些木棍,免得待会不够用。”

卫长宁应了一声,扭头就见顾笙牵马走出来,阳光下的光线异常清晰,隔了几步就瞧见她眼眶微红。她见到韩元后,脸色更差了,两三步走过去,抱着他就闷声哭。

君琂多看两眼,卫长宁拉着她就走,并不忘提醒她:“先生过去,太煞风景。”

夫妻之间的事,旁人过去确实不合适。君琂不好再去,转眸看着卫长宁,她微微显出笑意,眉眼间皆是岁月静好的恬淡,她也就没有多问。

秋深的时候,多是枯叶。枯枝被树叶掩盖,脚下一踩便有感觉。两人都不是做杂活的人,也都认真去做。回去的时候,顾笙已被安抚好,眼睛红肿得厉害。

方才林子里不知发生什么事,君琂不好多问,也就装作没有发生这件事。韩元在火架上翻烤着兔肉,卫长宁在一旁认真看着,或许下次可以约先生单独出来,那么她也要学一学。

她是怡然自得,坐在树下休息的顾笙时不时地将望她一眼,本不疑心的君琂,再是愚笨也察觉出孤笙的失态与卫长宁有关。

顾笙咬着唇角,走到君琂身边,先控诉:“你家世子惊了我的马。”

君琂若是知晓卫长宁是重活的人,必然不会这般淡然,顾笙便大胆猜测此事瞒着君琂。君琂不信神佛,若是直接告诉她,多半将卫长宁当作失心疯,谈不上如今的亲近。可刚才的事必然有个很好的解释,顾笙便扯谎。

她眼中闪过淡淡的愤恨,又道:“惊马后便走了,毫无君子风度。”

君琂愕然,顿时说不出话来,顾笙这番解释更显事态不正常。卫长宁的品性,她最清楚,无意惊马是有可能的,陡然离开是万万不会做的。

顾笙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她许是无心之失,你可曾伤到哪儿?”

“她、居心不良。”顾笙咬牙切齿。自惊愕中走出来,想想这个人所做的事,完全配得上‘居心不良’四字。她竟真能再次娶了君琂,让君琂心中有她,这样的事非常人能做到。

又是这样的话,君琂缄默,没有再说话。顾笙觑她神色如常,就不好再说什么,走到火堆旁。韩元恰好去取香料,顾笙也不惧她,本就是胆大之人,就算代王鬼魂站她面前也不觉害怕,更何况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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