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gu903();元安有苦说不出,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张绍华隐隐知晓卫长庚与侯府的事,立即放下元安,自己亲自去衡水书院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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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泡了许久的卫长宁,慢吞吞的上岸,看着那里摆得整齐的新衣莫名发憷,咬咬牙穿上,方才用的绸带也在落入水中时弄湿了,她想着要不要去晒干。

她正犹豫间,君琂走进来,她忙将绸带收入背后,咬着红唇犹如兔子盯着恶狼那般恐惧。

君琂打量着时辰进来,她的衣服料子虽好,可绣制简单,素色为主,可就算如此简单的衣裙穿在卫长庚身上,也十分惊艳。

衣裙有些大了,不太合身,足可显露出婀娜的身姿,比起方才宽袍下的瘦弱少年,完全像是两人。

她第一次见到雌雄莫辨的少年,目光落在卫长宁背在身后的手上,眼底眸光暗沉,道:“你现在出不去了。”

女学比较特殊,就读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女子,他地富庶商贾、地方官家子女,都是不可招惹的人物。书院极其重视女学的巡视守卫,外面不用想也调来了很多人在把守着。

卫长宁紧了紧手中的绸带,试着道:“若我现在扮作女子出去,会如何?”

“女学不同于男学,出入都有记录,外人进来需人指引,唯有女学生可自由出入,但你不是在册的学生,若遇盘问,你又如何应对?”

说完,卫长宁脑中的弦又紧绷着,她害怕被人戳穿身份,重活一次,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死。洞房里的那杯酒,她也不想喝,只是为了保全君相,不得已才喝下的。

李乾的毒很霸道,遍寻名医也没用,她死都觉得委屈。

卫长宁垂眸不说话,神色低落,君琂也不想为难这个孩子,尤其是那张与李齐相似的脸。她默叹须臾,道:“你且在女学待几日,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待……待几日?”卫长宁目瞪口呆。

“眼下你想出去也可以,随意。”君琂转身就离去。

卫长宁怔了会,将自己的湿衣服抱起来,绸带埋在最里面,忙跟着君相后面走。

君琂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故意放慢脚步,她的院子离浴室最近,走上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幸好书院里的人都在找那个‘男人’,不会察觉到君先生身后多了一人。

进了院子后,君琂待卫长宁走进来才将门关上。

关门的瞬间,卫长宁心扑通跳了两下,怔怔道:“君……君相。”

“我早已不是丞相,君相二字担不起。”君琂将门关严实后,回身看着她紧紧抱着的衣袍。

卫长宁总觉得君相的眼神太过犀利,一眼就会看穿她的心底,她没出息地向后退两步。

君琂对于不诚实的孩子,也无意于多说话,世家大族内的事多少懂些,也不想揭穿她,只道:“院内有口井,你可以自己洗衣服。”

卫长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确实有一口井,她前世是皇孙代王,今生又是侯府世子,洗衣服这些琐事她都没有见过,如何去洗?

“君相……不,君先生,我……我……”

小世子一句话说不全就红了脸色,眸色盈盈,长长的睫毛下眼珠黑白分明,怯生生的,带着罕见的委屈。

君琂蓦地发怔,这样的孩子怎么做到在卫国侯府女扮男装生存多年的,动不动就委屈,她好心救人,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是个极大的麻烦。

比如,不会洗衣服。

君琂道:“自己洗,不会我让王瑜教你。”

回身走了几步,蓦地发觉王瑜是王家嫡女,从出生便是娇生惯养,貌似也不会洗衣服。她顿住脚步,忍不住扶额,她今日到底遇上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世子:有媳妇,还要我自己洗。

作者:我没媳妇,但是我有洗衣机洗。

小世子:洗衣机冷冰冰的,抱着很冷。

作者:那我有空调。

小世子:床是冷的,空调也没用。

作者:我有电热毯。

小世子转头去哭,抱住媳妇:阿琂,他们现代人太会玩了。

第7章七

夏日的风带着淡淡凉意,院子里极为安静,也甚是符合君琂的性子。

君琂将人留在外面,自己慢慢走到书房廊下,书院给她极大的优待,院子很大,连带着三间屋舍都比旁人的奢华。

书房门上有道锁,在外人看来以为里面有许多贵重的东西。君琂打开锁推门进去,余光扫到卫世子抱着衣服往井边走去,她又在瞬间收回目光,墙上暗角处挂了一副画。

这是顾笙在她离开长安城时送来的,三年里她也曾有过再绘一副的想法,每每落笔都想不起李齐的模样,墨水在笔下滴落,白白浪费了一张画纸。

在放下笔的瞬间,李齐的模样又在脑海里浮现,一颦一笑是那么清楚,应该命中注定她画不出李齐的。她看了一眼画像后,便伸手推开一旁的窗户,外头凉风徐徐拂来,绿意盎然间,那个少年在打井旁打水。

绳子勒住少年柔软的手掌,令她动作变得很慢很慢,蹙眉不展的模样更似几分李齐。君琂不觉回头看着那张画像,回身扯过桌案上的画纸,照着方才少年的模样,沾墨在纸上慢慢勾勒出少年的侧颜。

一笔笔落下,点点勾连成线,慢慢变成眉眼,不需要她多想那人的相貌,笔似带了灵力驱使着她,井旁的少年跃然纸上。

君琂静静的看着,眼眸里染上不多见的希翼。

须臾后,她从梦中惊醒,愕然看着这幅画,没来由地对自己感到厌恶,她明明想画代王李齐,可纸上却是卫国侯世子的模样。特别是眉梢那颗朱砂,鲜艳欲滴,更加告诉她,画上不是李齐,是卫长庚。

君琂瞳孔当即一缩,伸手想要撕毁,苍白的指尖碰到那副画的边缘时,心里又生几分不舍。她迷茫的时候,外面传来卫长庚的声音,“君先生,我洗好了,不知晾在哪里?”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麻烦!

君琂将画像对折两下就夹入那本太.祖史记中,随手将书房门关上,望着卫长庚手中滴水的衣袍,她应该不是洗衣服,而是拿水泡了两下就算洗干净了。

“你可曾读过礼记?”君琂道。

君琂学识渊博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卫长宁被她陡然一问,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连干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君琂道:“礼记内则云冠带垢,和灰清漱;衣裳垢,和灰清。”

卫长宁犹如石头般站在原地,痴愣地望着君琂。

君琂眉间微敛,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不去洗?”

卫长宁莫名挨顿训斥,还要重新去洗衣服,心中委屈过甚,站了半晌才道:“君先生,可有皂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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