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心里头翻江倒海,波浪涛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季汐然摸不透她心思,心里则对她们部长比了个v的手势。
不错,她们部长还是很厉害的么,什么该死的成明诗,都靠边站去吧
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初,校园里头的嫣红的花朵快落尽的时候,大三的学长学姐们慢慢开始为今后的前途奔波,为实习还是考研考公或者保研而努力。
陈敛拿到offer后就去实习了,季汐然也开始认真准备接下来的考试和比赛。
这次区域的演讲比赛,受到了中央的支持,如果能在比赛里拿到第一名,就有被保送到国家直属外交学院的资格。
从很小的时候,读到周总理的故事开始,她就是很想要做外交官的,所以心里拼了狠劲,每天披星戴月在图书馆学习,对着小树林的树和听不太懂的温欣妍练演讲的语气和态度。
她下了苦功夫,高烧了都不服输,输液打点滴也要看书学习。自认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她们外语学院的院长把她叫过去了。
当然不可能是约她喝茶之类的,而是很委婉的跟她说,会考虑将院里的下一年的国家奖学金名额优先给她,条件是让她在这次演讲比赛的时候,故意念错几个词。
既然是外文的演讲比赛,念错了词,还有什么好比的
她们院的院长是学英语的,英语出身的人大多性格都比较活泼,处事也很圆滑,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英语班的人,尤其不喜欢教商英的老师。
偏偏这个院长都占全了,据说他在某个大公司名下挂靠了个闲职,那大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刚巧也是念的日语,也参加了比赛。
“季同学,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院长四十多岁,挺着将军肚子,头发斑白,外表文质彬彬的,对她笑得很温和,“有时候,吃点亏,没什么坏处的。”
院长办公室在院教学楼的二楼,从楼梯往下望,可以看见羽毛球场和一片小花圃。
季汐然听见这句话,半晌不说话,目光从窗外透过去,望着靠坐在小花圃底下石凳上看书的温欣妍出神。
微风吹过她的发梢,把她胸前的衣襟都吹得乱了,露出她栀子花似的白衣裳领子。
温欣妍知道她很重视这场比赛,所以每天清晨都会特意早起来一个小时,给她买好早餐,再温温柔柔叫她起来。她听不懂日语,但是尽可能在她演讲的时候,给她指导,为了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枯燥的演讲视频,就为了给她指导演讲时手要怎么摆,眼神要怎么看。
这种感觉文笔是无法描绘出的,就像为了孩子的高考,一对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的父母,花几万块钱起早贪黑辛苦陪读一样。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孩子能考上好大学,不用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了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你的孩子没有高考的资格啦。
她为她付出了许许多多,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季汐然觉得眼中泛酸泛酸,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院长,这个比赛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院长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扬起来,“我知道,这是上头第一年办这么大规模的比赛,我也知道你耗费了很多心血。但是季同学啊,这个比赛对你重要,对别人也是很重要的。你可以想一想,不仅是今年国家奖学金的名额,以后几年,甚至是保研的名额,不会亏了的。”
院长笑得很和蔼,但其实他的眼神却露出凶色。季汐然知道,如果她同意,这些就轻易属于她,如果她不同意,可能接下来这几年不但会和这些东西失之交臂,可能还会被针对。
她家里是没有矿的,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的点头。“好的。”
院长笑着点头,“到时候我会让院里的黄老师过去听你的演讲,她虽然没有你们学的精,但也去过日本留学过几年,词有没有读错,她还是知道的。”
“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二楼出来的,只知道抬头看的时候,太阳已经落西了,晚霞满天,温欣妍收了书走过来,没来的及跟她说话,她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瞬间撑不住了,抱着她崩溃大哭起来。
她哭得那么凶,心肝脾肺都快要哭出来似的,温欣妍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心里也难受的紧,却也只能拍着她后背,温柔而无声地安慰她。
不出意外,她因为说错几个词,在全区域的演讲比赛中拿了第二的名次,不算高也不算低,虽然没有得到第一,不过在几个省市的大学里头都算露了个脸,还给不少业内有名的资深翻译官和几个外交官留下了好印象。
那些翻译里不乏幼年时留在日军殖民区被迫学习日本文化的人,年纪都挺大,对于翻译这项事业却始终抱有崇高的热忱和敬意。
在很多学语言的人眼里,语言只是一门沟通的桥梁,如果能靠外语这项技能得到外企的offer,那么进了企业之中,就会觉得语言再没有价值性,多半会转为实岗,而不是一般的翻译者。
但是这些老教授们却并不是这样看,他们将翻译者当作是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之间沟通与理解的渠道。始终将自己摆在正面的位置,希望有一天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维护自己祖国利益的同时,与一水之隔的日方友好交流相处。
毕竟,人民是没有罪过的。
季汐然对于政治不太感冒,对于这些老教授们的观念也不会评价什么。她选择的演讲题目非常中立,不会偏顾一方也不会失颇另一方,或许正因为这个缘故,那邪辈们还挺喜欢她的。
回去以后通过她们的教授给她们学校捐赠不少的学习资料,说是希望她们可以好好学习,以后成为国家栋梁之材。
但是树已经从根上被人打歪了,伤透了心,要想成材,谈何容易
“所以说,脸好看什么都好啊。”祝棠看着一大卡车一大卡车的书被拉到外语学院专用的那个小图书馆的时候,啧啧赞叹了一声,八卦说,“老季你说,是不是你又用美人计迷惑了教授们啊”
“去你的,我有那么肤浅吗”季汐然给了她个白眼,咬着奶茶的吸管,看着蒋正指挥着几个搬书的师傅往图书馆的电梯旁边走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年少时候的无知轻狂最是要命,总把每件事都想的很容易,但其实呢,纯粹的理论是很容易,和专业搭边也没什么,但是最要命的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问题。
人心险恶啊。
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之间的交易会那么肮脏。
其实她说不上有多喜欢学术,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什么政治啊外交啊,更说不上喜欢企业什么的了。
gu903();所以说,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包养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