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扔了东西飞奔过去。
沈青桐被她扑了个踉跄。
这两天的颠簸,她本来就没好好休息,再加上昨晚被西陵越折腾的,这会儿本来就浑身酸痛,跟散了架似的,再被木槿抓着胳膊大力一晃,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蒹葭和佩兰也听了动静,从屋子里奔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受伤了”木槿吓了一跳,紧张道。
沈青桐也不好说什么,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进去说话”
木槿扶着她往里走。
挂在廊下的鹦鹉歪着脖子看她,有两天没见到面了,它似乎是才记起还有沈青桐这么一号人,登时就扑闪着翅膀尖锐的叫嚷起来:“笨鸟笨鸟”
沈青桐被西陵越强行拖回来了,本来就揣了一肚子的火气,一把扯下腰间的荷包就去砸它。
那鸟儿尖叫一声,扑腾着跳开了。
蒹葭和佩兰面面相觑,木槿走过去,捡起那荷包拍掉了灰尘又递给她道:“这鸟儿不懂事,王妃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跟它置上气了”
沈青桐没心情多说。
几个丫头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多问。
沈青桐进了屋子,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日暮时分,本来想解乏的,没成想这一觉睡起来,浑身上下就更是散了架一样,动一下都难受。
“王妃醒了”正在旁边整理衣柜的佩兰转头看她,“晚膳已经备下了,您现在要用吗”
“嗯”沈青桐点头,爬坐起来,再看看这偌大的房间,又开始生闷气
原以为能逃出生天的,没想一圈折腾下来
实在太不值得了。
她穿了下鞋子下地,一边慢吞吞的往外面的餐桌旁边走,一边道:“给我准备洗澡水,还有一会儿让蒹葭找找,我记得她那里应该有跌打酒的,我前两天不小心摔了,让她给我按按”
“好”佩兰应了,转身出去。
不多时,木槿就带人把饭菜送了来。
沈青桐没什么胃口,拾起筷子匆忙的扒了两口饭就让撤了,然后钻进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身心都舒畅不少。
“王妃之前那跌打酒放的日子有些久了,奴婢刚去府里的大夫那里又要了一瓶”蒹葭推门从外面进来。
沈青桐倒是没什么好挑剔的,等木槿带人收拾打扫好了浴桶,就趴在了美欧人榻上,让蒹葭给她擦跌打酒。
刚刚出浴,她身上就只披了件白色的宽袍,随意的往那美人榻一头的软枕上一靠。
灯影下,一双玉腿美白修长,随意的交叠,脚趾头颗颗圆润,指甲映着灯光,散发出珠贝一样柔和的浅浅光泽来。
她肩上半湿的发丝披散,落了一半在那睡榻旁边。
“小姐,这两天你不在,不知道,昨儿个皇后娘娘找上门来了呢。那个柳氏也是不安分,居然想着落井下石,好在木槿姐姐机警,再加上贤妃娘娘及时赶到,这才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蒹葭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涂了些药酒在掌心里,往她腿上揉,“这会儿您回来了,柳氏那边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随便吧”沈青桐漫不经心的敷衍,探手从稍远地方的小几上摸了一把瓜子,细致小心的剥了一枚瓜子仁,笑嘻嘻的送过去,逗弄着旁边架子上的红眉,诱导它道:“红眉,几天不见了,你好歹是唤我一声,让我知道没白养你一场呢”
她其实心挺宽的,一直都既来之则安之。
前面想逃跑的时候全力以赴,现在既然没走成,就也不是那么的计较了。
“小姐”蒹葭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加重了语气又叫她一声:“那个柳氏居心不良,这两天您不在府上,指不定她背地里要怎么编排您的不是呢,您好歹也是上点儿心。”
虽然蒹葭是坚定的相信,她家王妃没受委屈也没吃亏,可是沈青桐被刺客掳劫是事实,这件事怎么都免不了被人拿出来议论的。
“嘴巴长在别人的鼻子底下,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能管得了吗”沈青桐闻言,也还是跟没听见一样,就只是专心致志的逗鹦鹉。
“可是可是这万一要让王爷心里头生出点什么想法来,奴婢怕是”蒹葭担忧道。
他家王爷那臭脾气,真是想想都吓人。
“放心吧他心里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只会避而不提的。他要休了我,回头也还得娶别人,横竖都不是他属意的,这个昭王妃的位子是我坐或者是换别人来坐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要费事呢”沈青桐漫不经心道。
她是一听到西陵越的名字就气闷的,但是实在不想再吓唬蒹葭这个胆子小的了。
“小姐这都说的是什么歪理”蒹葭却是不满了,见她还有心情逗鸟,就越发的恨铁不成钢,“这只傻鸟也是的,您这都养了它五六年了,还是学不会一句整话儿,看着也不逗趣儿,不如回头奴婢去鸟市上再给您寻一只聪明些的来养吧”
“什么傻鸟”沈青桐嗔了一句,“我的红眉才不是傻,它就是笨点儿罢了。”
说完,她又用团扇扇柄上的穗子去逗那红眉,引诱它道:“是不是啊笨鸟”
“笨鸟笨鸟”红眉扑闪着翅膀在鸟笼的架子上闪躲,同时声音尖锐怪异的嚷嚷。
“噗”蒹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学来学去就会这么两个字,也就小姐您还有耐性天天不厌其烦的教它。”
“我无聊嘛”沈青桐生平的一大乐事就是和这只笨鸟斗嘴,继续拿那穗子去甩它,“来笨鸟,叫我一声,叫桐桐叫了我给你剥瓜子吃”
“笨鸟笨鸟笨鸟”红眉横竖就只会这么两句,见沈青桐手里拿着瓜子仁,就是叫嚷的越发卖力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那声音
实在是吵嚷刺耳的很,半点也不动听啊。
蒹葭见她笑得开心,就也将前面的烦心事抛诸脑后,就乐呵呵的盯着那一人一鸟看热闹。
沈青桐诱导了半天,终是有些气急,随手就把手里团扇朝那鸟笼子掷去:“你得笨死啊笨鸟”
红眉这会儿倒是机敏,粗着嗓子嘎的一声乱叫就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沈青桐自是不会真的打它,扇子撞到鸟笼上,那笼子来回晃荡了两下。
红眉脚上拴着条细链子,也飞不远,凌空扑搭了两下,后头却一脚没能踩到那鸟笼的横杆,被养的有些肥硕的身子一坠,倒挂在了笼子底下,晃晃悠悠。
沈青桐被它这不争气的蠢样逗乐了,趴在软枕上笑的花枝乱颤,浑然不觉有人进来。
蒹葭也是为着自家主子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无奈,又从罐子里弄了一点雪肤膏出来,在掌心里揉匀了要帮她往腿上擦。
才不经意的目光一瞥,却见一片紫金色的袍角进了视野。
沈青桐这会儿衣衫不整。
蒹葭心里吓了一大跳,仓惶抬头,看到西陵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再听那边沈青桐还乐不可支笑的浑身打颤,顿时就觉得汗毛倒竖,赶忙起身跪了下去。
“王”蒹葭心中甚为畏惧,刚想借故大声提醒沈青桐,西陵越却是一记凌厉的眼波横过去。
蒹葭心里一怕,立刻就像是被人剪了舌头一般,再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沈青桐逗鸟儿正逗的欢快,全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只从榻上探身过去,把倒挂在链子上的红眉捞起来,放在那睡榻边沿的木雕上,然后剥了瓜子仁放在指尖上逗它。
红眉是个馋嘴的,立刻就去啄,沈青桐便就眼疾手快的把手指移开。
红眉啄了许多次未果,甚至又几次险些从榻上掉下去,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了,抢不到瓜子仁就嗓音粗粝的大声嚷嚷:“笨鸟笨鸟”
沈青桐听了,就更是乐不可支,干脆就在榻上捂着肚子打滚儿。
蒹葭跪在旁边,几次想要提醒她,却又不能,急的脑门上直冒汗。
西陵越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那女人笑的那般欢畅,和平日里或是端庄或是刁钻也或是冷傲的模样都大不相同,神情之间便就逐渐有些若即若离的陷入了沉思,随后便抖了抖袍子,弯身坐在了那睡榻边上。
蒹葭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可沈青桐却还是不争气的毫无所察。
最后把红眉折腾的心满意足了,便安静下来,趴在那里,一颗一颗的剥了瓜子仁喂它。
而红眉那只傻鸟是真的全不记仇,眼巴巴的看着,她剥好一枚,就赶紧探头从她指尖上叼走吞掉。
沈青桐的唇角带了丝闲适又恬静的笑容,喂了它二十几颗,又怕它吃撑了方才停手,一面撑着睡榻起身,一面朝身后的“蒹葭”探手出去,道:“给我帕子再去打盆水来,把这里收拾了”
蒹葭跪在地上,焦急之余只敢眼睛不住的去瞄放在榻尾的丝帕。
西陵越的眸光一扫,却竟然亲力亲为的捡起帕子给她递过去了,同时心里却在蹭蹭的不断往上冒火
这女人到底属什么的平时牙尖嘴利,油盐不进的摆着张冷脸,这时候一转眼,却是所有的坏脾气都烟消云散,无聊的和只鹦鹉在这里逗乐子
昭王殿下的心里,莫名的有了种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只鹦鹉的愤怒感,脸色也越来越黑。
沈青桐目不斜视的接过帕子擦手,没听见蒹葭出门打水的动静才狐疑的略一抬眸,眼前呈现的却是西陵越面无波澜的一张俊逸脸庞。
“王爷”想着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沈青桐的面色微微一僵,但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不自在,她面上便又已经挂上一点勉强算是端庄的笑容来道:“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西陵越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睡榻外沿。
顺手拢好衣襟的同时,沈青桐便是强作镇定的缩回横在他身侧的一双玉腿,放到地上,顺带着拉过衣袍遮掩。
西陵越瞧着她镇定自若的动作,再看她面上虽然完美的无懈可击,却和前一刻的肆意随性截然不同的笑容,唇边忽而漫上一抹讽刺的冷笑。
他两人之间虽然已越雷池,但昨晚晚上一切匆忙,如今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沈青桐这份镇定的确是勉强伪装出来的。
旁边的西陵越一直盯着她,她虽然勉力强迫自己装作不在意,头皮却都没来由的一阵紧绷。
伸手过去将她头发上挂着的一片瓜子壳拿掉。
他的手指,不经意的触动她腮边的肌肤,动作甚至也可以勉强称之为温柔的。
这个画面
太诡异了。
沈青桐浑身的汗毛倒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如临大敌的盯着他。
西陵越慢条斯理的将那瓜子壳扔掉,重又抬头,唇角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屋子里明明不怎么明亮的灯光,这时候在沈青桐看来也是太过耀眼了,很不能立刻天塌下来,掩盖住这一刻四目相对的尴尬。
沈青桐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西陵越却再度伸手,又要去拿落在她袍子上的瓜子壳。
沈青桐更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但看着他拈在指间的瓜子片时,脸色就是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越发木了
这大晚上的,他跑这里来做什么真是活见鬼了,,;手机阅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