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只有厘米长的口子,其中的血却像是流不尽一样。
火苗一蹦三尺高,在锁头上自燃了起来。
锁头开始如同活物一般剧烈抖动,中间传出来一种听不出来是人是兽的嘶吼声,一大片黑雾溢了出来。
夏玉将后背紧贴着车厢的门,身体随着火车的晃动而摆动,怀中紧紧地抱着小羊羔。
索性这片黑雾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闲工夫再来刁难她们。
黑色的雾气和赤橙的火焰相撞,一半红色;一半黑色,渭泾分明。
“刺啦——”
有白色的雾气从两方相接之处冒出,很快就布满了整个车厢的上空。
夏玉死死地盯着焦灼着的两种色彩,紧张地抓着怀里小家伙的一团毛,小家伙两只漆黑的眼珠也同样注视着半空,小爪子抓紧了夏玉的校服。
片刻后,黑雾如同吃了什么补药一般暴涨乘了一大片,势均力敌的形势很快就发生了转变,原本明亮的火焰一点点缩小,颜色也变得更加暗淡。
夏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这时,朱君阳动了。
她的双手快速移动,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圆形的阵。
她左手一抬,阵法放大数倍,然后完全融入了她自己的身体。
一阵红光闪过,翻滚出一阵阵热浪,夏玉产生了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融化了的感觉,可仔细一看车厢完好无损的地面,才知道那只是错觉而已。
有凤鸣声从朱君阳的身后响起,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凤凰虚影在她身后一闪而过,黑雾前的火焰瞬间暴涨,将一切虚无吞噬殆尽。
锁头发出一声悲鸣,化为齑粉消散在车厢狭小的空间内,有血迹呈溅射状向四周散开。
朱君阳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块自带萤光效果的大布,冲到夏玉身旁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和她们两个一同罩住。
夏玉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然后就被当头罩下,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不是夜晚的那种黑,在夜晚她也是可以看清一切的。
这是朱君阳上衣的颜色。
今天她穿了一件很禁欲的黑色衬衫。
她被朱君阳摁在怀里,眼前是黑色的陈山布料和黑色的纽扣,鼻尖是大佬身上特有的清冷味道。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只快要被夹断气的小羊羔。
可惜夏玉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看它了。
朱君阳把她护在了怀里。
夏玉的眼眶开始泛红。
她也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的,就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是难过;是开心、是快意、是千万种情绪揉杂在一起的复杂。
她闭上了双眼,忽略那飞溅的血液腐蚀布料的声音,非常安心地让自己靠在了朱君阳的胸膛上,还用脸蹭了蹭大佬的胸。
朱君阳一脚就把她踹了出去。
夏玉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满脸懵逼地抱着小羊羔撞在了车厢上,然后再一次摔在地上。
她虚弱地呻·吟出声:“你干嘛啊……这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朱君阳把被腐蚀得破破烂烂的黑布抚平,叠了又叠,最后将它变成一个看起来正常人根本就做不到的小手帕,放进了衬衫胸前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夏玉面前,单膝蹲下,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什么地方都敢蹭,嗯?”
夏玉被迫仰着头看她,不舒服地扭动了两下:“我保证!下次绝对不敢了!”
朱君阳扳着她的脑袋晃了三四下,成功地把她晃晕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谲地笑,凑近了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喜欢女人啊……”
夏玉愣住了,朱君阳也没松手,保持着这个动作看着她,小羊羔似乎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缩在一边没敢出声,空气中的氛围凝重得差点让人窒息。
“诶?奇怪了,我怎么感觉这门之前还是开着的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突然锁上了?”然后是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朱君阳干咳一声,松开了手。
夏玉也爬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尴尬地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哈哈哈,大佬不愧是大佬,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给我和小羊羊报了仇。”
朱君阳也没提刚才的事,她的目光从小羊羔的全身扫过,冷声道:“这不是羊。”
“嗯?”夏玉抱着小羊羔的两只蹄子把它举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和眼睛保持同一水平线,仔细地开始观察它的身体结构。
小羊羔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
这家伙脑袋长得挺像是一只羊的,还是山羊——它头上有两只短短的小角,脸上还有很显年龄的山羊胡子。
它有短短的腿,尖利的爪子,纯黑色的肉垫,从身体上更像是诸如更像是诸如老虎猎豹或者狮子之类猫科动物。
还有它的性别……
夏玉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抓着她的右前腿,用骷髅似的右手把它的后腿掰开,想要看清楚它的性别。
小羊羔明白了她的企图,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夏玉一个不注意被它踢了一脚,松开了手,小家伙立刻以逃命的速度蹿到朱君阳身后,对她怒目而视。
“看看还不行……”夏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它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不过它身上的气息很正常,不是什么凶兽,也不知道是谁把它抓住还运上了火车……”朱君阳道。
夏玉拄着下巴做思考状。
拄了没几秒,她就想起来这是被朱君阳抬过的地方,这只爪子顿时变得拿下去不是,不拿下去也不是,尴尬极了。
索性朱君阳并没有看她,她蹲在地上的一小撮灰烬前,用手轻轻地沾了一点一点,放在鼻子边嗅了嗅,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一股恶心的御鬼师味儿……”
恶心?御鬼师?
朱君阳不就是御鬼师吗?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自己?或者是在形容同行?
夏玉也走过去学着朱君阳的动作闻了闻,却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朱君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闻了,跟只小狗似的。那锁头上被人用心头血下了禁制,锁头被我毁了,那人现在差不多也半死不活了。”
夏玉举手欢呼:“谢谢大佬!大佬威武霸气!”
朱君阳干咳一声:“我是说,这只羊不羊猫不猫的东西你记得抱走,咱们下一站直接下车。”
“哦哦。”夏玉把不情不愿的小家伙抓回怀里,率先从门里穿出去。
货车厢里黑洞洞的,冷不丁一出来还有点不适应光线,她用手挡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这只爪子已经没办法挡光了。
朱君阳贴了张幻符在货车厢门上,把一切恢复成原样,然后毁去了上面属于她的记号。
她的行李全都背在了身上,这会儿索性也不回原本的位置。
乘客车厢上面的符被她揭下来揣进了裤子口袋。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她看着夏玉蹦蹦跳跳跑远的身影,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第33章你好可怜啊
gu903();夏玉抱着小羊羔一路跑回朱君阳之前的车厢,然后在大佬的位置上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