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齐衡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子看见了环在身前拉着缰绳的一双手,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齐衡哼唧道:“去哪啊。”
连城璧道:“给你看病。”
“看完病还得回去打马贼呢...”他的眼皮子快睁不开了,却仍惦记着那边的百姓每时每刻都在害怕马贼的骚扰。
连城璧很是无语,言简意骇道:“马贼都死了,你不用回去了。”
齐衡:“......”
他好像出现了幻听,算了,还是睡觉吧。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次日了。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隔着窗户都能隐约听见楼下集市的嘈杂声,床上的人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清澈见底。
“唔…”这一觉睡的累极了,头还是有些涨涨的,不好受。
守在床边的铜钱听到了动静,探过去头惊喜道:“元宝哥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铜钱?你怎么在这儿…这又是哪儿?”
“是温城,是连庄主带我们过来的,连庄主说马贼被他们灭了,把我带出来以后要让我伺候你的起居。”
“……”原来那个不是幻听啊不过那也确实是连城璧的作风,只是铜钱才多大个人,就来伺候他,再说了也没有经过他同意,齐衡问道:“他人呢?”
铜钱一听,就红了眼睛,趴在床边哽咽道:“元宝哥哥,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伺候你的,若是让我回去,我那二叔肯定会把我送人换钱的!”
他这一通哭喊让齐衡猝不及防,“你哭什么,我没说要赶你走。”
“真的吗?!”在接收到齐衡肯定的眼神后,铜钱喜笑颜开,“那我去盛药,准备洗澡水!”
说完,着急慌忙的跑出去了。
哎,你还没有告诉我连城璧在哪。
他吃了药,又洗了澡,一身的疲惫退卸之后齐衡感觉好了许多。
病态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铜钱从来不知道齐衡长这么好看的,“元宝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齐衡脸上更红了,忙转移话题,“连少侠呢?”
铜钱道:“连庄主一进客栈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来过,也不让我进去。”
齐衡皱眉:“多长时间了?可有进食?”
铜钱摇头:“一天了,不曾进食。”
铜钱十分乖巧的把碗筷给人摆好,又道:“元宝哥哥,你吃饭,连庄主说让你好好养病,钱他都付过了。”
齐衡草草的吃了些东西,却食不知味,吃了一半实在放心不下,扔下筷子跑了出去。
“元宝哥哥!你去哪?”
连城璧的房间就在隔壁,门口守着秦赵二人。
赵丹阳拦住欲冲进房内的齐衡,道:“齐公子,不能进去,庄主正在修炼功法,旁人不得打扰。”
原来不是受伤,齐衡的心这才放下去一半,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赵丹阳道:“具体时间尚不清楚,齐公子身体好些了,也可以自行离开。”
又要赶他走吗?
齐衡萎靡道:“我可以见他一面再走吗?”
“可以。”
齐衡满心失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铜钱年龄虽然小,但是能察觉到齐衡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不知道原因是何。
铜钱扯着齐衡的袖子,劝哄道:“元宝哥哥,我听说温城很大,大街上有好多番邦人在卖艺,我们出去看看吧。”
齐衡看着小孩儿眼中期盼的光,忽然想到自己跑出来是为了什么,他和连城璧不过是过眼之交,自己在失望个什么劲儿?
“走吧,我们去看看。”
温城的确很大,临近傍晚时分,街上却更加的热闹了,那些个卖艺的番邦人喷火的,胸口碎大石的,大变活人的,直把没见过世面的齐衡看的目瞪口呆,鼓掌鼓可手心都是红的。
铜钱不知何时买回来两串糖葫芦,“元宝哥哥,糖葫芦,可好吃了!”
这玩意儿曾是小时候做梦都想吃到的,一直等到他成人礼之后,都没能吃到嘴里,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渴望了。
齐衡接过来,在铜钱的凝视下尝了一颗,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一瞬间让齐衡好像回到了最渴望吃到糖葫芦的那个孩童时代。
快吃完的时候,齐衡突然想到一件事,严肃的看着铜钱:“哪来的钱买的糖葫芦?”
铜钱坐在凳子上晃着腿儿:“连庄主给的,说随便花。”
齐衡:“……”
反正吃白食不是一次两次了,齐衡索性不管不顾了,好吃的好玩的买了一路,放肆的宣泄着自己压抑在内心的奢望。
天彻底黑了,路上行人不见得减少,盛况和汴京有过而不及。
齐衡顿足在一座楚馆门前,抬头望着门前的牌匾,满春楼。
门前的妙龄女子挥舞着手帕,娇声软语的拉着行走在路边的男人,把持不住的就被拖拽了进去。
齐衡已经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铜钱问道:“元宝哥哥,你要进去吗?”
齐衡突然叹道:“我有一位故交,别人都说他留恋青楼,为美人一掷千金,我确是不信的,后来听说他又养了外室,我也说不清到底该信不该了。”
铜钱听得云里雾里,懵懂道:“男人进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
齐衡噗嗤笑出声,到底是个孩子罢了。
这种地方当真有这么好,能让这么多男子为之留恋?
“你在门口等我,我进去瞧瞧。”齐衡吩咐了一声,举步走了进去。
总之是没人管得着他了,他想做什么还不得由着他?
铜钱立刻会意,急急忙忙赛了些钱过去,“元宝哥哥,不用害臊的,我懂。”
齐衡:“??”
gu903();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