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施清如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留下方子后,也就行礼告辞了。
待出了永和殿,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活在皇宫里,可真是人人都得争啊,想要过得好,就只能去争;可真争来了,就真能过得好吗,豫贵妃那样的劳心劳力积劳成疾,只有自己才知道个中的苦吧?
施清如默默感慨着,上了通往司药局的长街。
迎头却遇上了一身金吾卫官服的萧琅,算来二人已经几个月没见了。
如今这样面对面的遇上,施清如总不好当没看见,立刻避开,且长街之上也避无可避,只得迎了上前行礼见过,“萧大人,好久不见,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得遇萧大人。”
萧琅拱手给她还礼,“的确好久不见,恭定县主一向可好?”
施清如笑着点头,“多谢萧大人关心,我很好,倒是萧大人,……身体可都已痊愈了?”
总是为救她才受的伤,她若连问都不问一声,算怎么一回事?
萧琅脸上也有了笑,让他瘦削沉毅的脸总算有了两分生气,“已经痊愈了,所以前日已经回宫当差了。县主请便,我便不打扰县主了。”
施清如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萧大人保重。”
说完再次一礼,与萧琅擦肩而过,疾步去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老是疑心背后有人在看自己一般,可不着痕迹回头看了一下,看见的却是萧琅越走越远的背影,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真是自己的错觉……遂加快了脚步。
萧琅的确没回头看施清如。
看了又怎么样呢,除了让自己再次陷进去,也给她带去麻烦以外,什么用都不顶,他何必再伤人伤己?
可老天爷怎么总是爱跟他开玩笑,爱捉弄他呢?
他前日就回宫当差了,除了去过一趟乾元殿给皇上舅舅复命以外,甚至连仁寿殿都没去过,便一直待在金吾卫的值房里足不出户,连昨儿皇祖母的千秋寿宴,他亦没有出席。
表面的理由是他休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公务已是堆积如山,得尽快处理了才是,且同僚们替他分担了这么久的担子,受累了这么久,如今他总算伤愈回来了,也该回馈大家一二了。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在有意尽可能减少自己见到施清如的机会,甚至压根儿不给自己任何见到她的机会!
却万万没想到,他方才会那样猝不及防的见到她,根本连立刻避开都来不及,——问题这个时辰,她如今又不用再去仁寿殿给皇祖母治病了,他算着应当万万遇不上她才是,谁知道却偏偏遇上了,老天爷不是在捉弄他是什么?
萧琅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想到方才那匆匆的一面,又禁不住有几分隐隐的窃喜。
那不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刻意制造的机会,而是机会自己送上来门来的,其实也怪不得他,不是吗?
也亏得有这个机会,才让他终于又见到了活生生的她。
她看起来仍是那般的清丽脱俗,从容不迫,可惜他和她始终只能是两条注定永无交集的线,他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萧琅强忍着一直到走完了整条长街,行将拐弯时,才状似无意回了一下头。
就见长街的另一头,早已没有了那个令他满心苦痛却始终割舍不下的倩影,只得无声的苦笑着,继续往仁寿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此行是去给太后请安的,因为知道自己的母亲这几日也住在仁寿殿里,势必会向皇祖母哭诉她的委屈和不容易,待会儿皇祖母见了他会说些什么,他大体都猜得到。
可皇祖母一直都那么疼他,他总不能因为怕她念叨自己,就连安都不去给她老人家请了,尤其昨儿皇祖母的千秋,他也没有当面磕头道贺,那今日这一趟,就更是非去不可了。
只是,皇祖母怎么能这么快,就让皇上舅舅给他母亲复了位呢,这不是让旁人觉着皇上舅舅朝令夕改,指不定也会让皇上舅舅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吗?
奈何现在木已成舟,他只能回头多劝着母亲一些,一定要低调再低调,收敛再收敛,千万不要再想那些不该他们的了,问题是,母亲若是那么容易就劝动,他们母子之间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境况了……萧琅一边走一边想,眼见仁寿殿已近在眼前了,才打住思绪,加快了脚步。
用过午膳后,小杜子忽然到了司药局接施清如,“干爹立等着见姑娘呢。”
施清如想到因为韩征忙,自己都好多日没与他好生说过话儿了,同了小杜子一道欣然前往。
不想到了司礼监,韩征却刚巧被传去了御前,施清如只得坐在榻上一边吃茶,一边等他回来,小杜子则在一旁满脸的歉意,“姑娘,干爹特意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见姑娘的,谁曾想皇上会这个时辰传他老人家呢,要是一早知道,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让姑娘干等的。”
施清如笑道:“皇上传召谁能料得到呢?我又不是外人,你不必解释,我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肯定有你自己的事要忙,且只管忙你的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即可。”
小杜子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忙的,况天大的事儿也没有姑娘大啊,我就在这里陪姑娘说话儿吧。”
两人遂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闲话儿来,时间倒也不难打发,不一时便等到韩征回来了。
小杜子忙笑着上前给韩征行礼,“干爹,姑娘等您有一会儿了,儿子给您沏茶去啊。”
说完便却行退下,沏茶去了。
施清如这才笑着给韩征打招呼,“督主,你回来了。”
韩征坐到了她旁边,似笑非笑晲她道:“见本督回来,竟然都不说起身迎接本督,仍这样大喇喇的坐着,你眼里还有本督,还有自己的男人吗?”
施清如本来听他说前半段,还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等听到后半段,就只觉得好笑了,也似笑非笑的晲他:“不是某人自己说的,让我在他面前不用拘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我的特权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韩征让她既娇且媚的一晲晲得心里一热,忍不住捏了她的脸颊一把,低声道:“以后不许再这么看我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男女都不行,记住了吗?”
施清如约莫猜得到他何以会这般说,学他的话道:“那督主也不能这样看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必须这样……”
做了个面无表情的样子,“都必须这样看人,尤其是女子,记住了吗?昨晚上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遗落到了督主身上去,我真是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生气得紧,都忍不住想要配一种特制灵药,让你只在我面前这般好看耀眼,在其他人面前,都黯淡无光了。”
韩征让她说得忍俊不禁,“如今正是吃蟹的好时节,看来我以后吃蟹都不用特意放醋了,光你酿的就够了。”
施清如正要再说,见小杜子端了茶进来,只得暂时打住,待小杜子退下后,才皱着鼻子冷哼道:“某人难道觉得很光荣,很沾沾自喜不成?看来我明儿也得让某人体验一下同样的感觉了。”
韩征不笑了,握了她的手酸溜溜道:“哪还需要等明儿,我今儿已经酿了一大缸醋了,你那些醋可都是虚的,我这才是实打实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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