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gu903();她顿了顿,明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合上了唇,瞧着地板,收起声音。

宋锦英动了一下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把手包落在了车里。她两手空空。

静默了几秒后,宋锦英看了眼蓉姨。

蓉姨会意,立即掩上大门,退回她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柳宜一和宋锦英。

宋锦英朝着沙发前那个有些紧张的柳宜一走过去。

柳宜一退了半步,小腿抵到沙发,她拉不开距离。

宋锦英穿过茶几与沙发的空隙,走近,然后抱住了她。

怀里的身体温软熟悉,是记忆中的样子。宋锦英佝下身,好让自己额头放在柳宜一肩上。

柳宜一手轻轻抵住宋锦英腰,她其实想推开,但想起今天在医院,宋锦英那石头一样僵硬又寂寞的模样,放下了手。

“你还好吗?”柳宜一轻声问她。

宋锦英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淹没她,可她开口时,却是言不由衷的一个字:“嗯。”

柳宜一顿了顿,闻着她身上那股有些浓的香水味道,低声回道:“那就好。”

宋锦英蹭了一下,而后直起身来,把柳宜一抱进怀里。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宋锦英望着空荡的大客厅,默了几许,很轻地说,“奶奶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柳宜一挣扎着从宋锦英怀里退出去,拉开不到半米,却犹如沟壑般深长的距离。

宋锦英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幽暗,压着柳宜一看不懂,也不敢多看的情绪。

柳宜一撇开视线:“奶奶葬礼以后,我就得离开了。学校那边……还有事。”

宋锦英盯着她,不悦的寒气四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

柳宜一瞪了宋锦英一眼,有些愤怒和委屈,很快她又垂下眼:“我本来是想回来看看你,你要是不喜欢,那我现在就走。”

她绕开沙发,从另一边往外走。

“等等。”宋锦英叫住她。

柳宜一站住。

宋锦英没看她,她看了很久的地面:“奶奶临终前,和你说了什么?”

柳宜一纠结了几秒,还是如实说:“她不放心你孩子的事,于是我骗她说我有了,然后……她还说一点你们家的事情。”

宋锦英转眸,眉眼微敛,显得狭长而锋利。尽管她此刻眼底还明显留着熬夜的乌青。

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来了。柳宜一觉得宋锦英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瘦了一些的缘故,她脸上那些女人的娇软都被磨掉了,只剩下瘦削和锋利。

她好像是放弃了那些温柔体贴的伪装,把骨子里的菱角和冷漠全都露了出来。

“奶奶说了我们家的什么?”宋锦英问。

柳宜一把注意力从宋锦英身上转移开,奶奶其实也没说什么很具体的事情,她在脑子里整理语言,听见宋锦英问了一句:“她有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柳宜一惊讶,宋锦英这话的意思,难道她母亲过世的事情还有隐情吗?

“她说你母亲因为流产死的,那个时候你父亲和宋博聪的母亲在一起。”柳宜一很客观的陈述完,欲言又止地望望宋锦英。

她想了解更多,但也明白,那些更多不是她有资格知道的。

宋锦英冷着脸,眼神空洞,她似乎在回忆。

屋子陷入沉默。

柳宜一尴尬地站在客厅中间,见宋锦英许久没动静,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那我先走了。”

宋锦英猛然盯住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瞬间带上了攻击力。

柳宜一呼吸一停,随即她听见宋锦英一字一顿的声音:“你今天若是离开这里,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柳宜一心脏慢慢沉下去,她立马就明白了宋锦英这句话的里的另一个意思——她今晚要是留下来,那就永远也别离开了。

她看着宋锦英,宋锦英也盯着她。

柳宜一回来,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比如,她想问宋锦英,奶奶过世了,你是不是很难受,你要不要我陪陪你?还有你瘦了好多,为什么呢?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想过我吗?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你过去养过的那些女孩子不同,你会不会有那么片刻,觉得你离不开我?

但宋锦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还是医院走廊上的那一身端正严肃的黑色套装,挽着头发,露出的脖子苍白纤细,明明是脆弱的模样,可她站得那么挺直,眼神又是那么逼人,像是一块比任何人都坚硬和锋利的,无坚不摧的石头。

柳宜一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宋锦英,是不会和她一样,为了那些降低人智商的情爱多愁善感,犯傻变蠢。

柳宜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本想改口问宋锦英,那不要现在签了离婚协议,免得下次麻烦。

但她喉咙堵得厉害,以往连写两次离婚协议的力气都有,但这会竟然说不出来这一句话。

站了很久,柳宜一最后垂下睫毛:“那我就……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回作话——意味着,后妈要虐她了。

还有,新文你们真的不来收藏一发吗,哭哭,今天开后台,发现预收都能掉,我委屈嘤。

第101章

柳宜一说那她就走了,宋锦英没有应声,于是柳宜一就真的离开了。

宋锦英站在原地,亲眼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走远。

屋子很静,于是宋锦英耳朵里那海啸般的耳鸣声分外清晰,尖锐的锋鸣不留缝隙的占据着她的听觉。

宋锦英恨极了这安静。

她动了一下脚,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声响,衬得屋子里愈发死寂。

她一步一步上楼。

二楼客厅亮着一盏柔和的灯,曾经属于柳宜一的卧室门紧闭着。

宋锦英走过去,推开了门。

柳宜一出国以后,这里成了她的卧室,她几乎每晚都来。

宋锦英穿过房间,到阳台上。阳台角落里立着的小几上放着半盒烟,干净的陶瓷烟灰缸,银色打火机。

宋锦英跨进阳台便习惯性的去拿烟,点上,深吸烟雾的时候她侧眸往阳台右下方看。

这里能看到三分之一的玻璃温室。

宋锦英让人在花园里修了一个温室,里面种满了玫瑰花。她一次也没进去过,但她每晚都在阳台上盯着温室的楼顶看。

如果柳宜一没走,那现在宋锦英或许会半搂着她,指着那个花房说:“那是我为你修的。”

宋锦英把烟掐了。她不想再看见那个温室。

回过身,她又看到了毫无变动的卧室格局,梳妆台上还有柳宜一用过一半的护肤品。

宋锦英走出了卧室,关上门。

这里应该锁起来,她想。她也完全没必要再花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为了回到这间卧室,过一夜难熬的失眠夜晚。

宋锦英往三楼走。

壁灯这时候刺啦轻响,忽然熄灭。

停电了。

光源猛然掐断,宋锦英陷入短暂的失明。她在黑暗里想起了母亲。

宋锦英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她母亲做设计,对自己的职业充满热情,一年的一半时间在国外学习,旅游,收集灵感,另一半时间在公司,最后剩下的那一丁点时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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