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里下来了一个人,一身灰色西装,带着一顶黑色的爵士帽,低低的压着,看不清他的脸。
他站在我们的车前,敲了敲玻璃,道:“吼什么”
小杨顿时哑住,一句话不说。
那辆车上紧跟着下来了一个摩登女郎,搂着那人的胳膊,娇声娇气的说,“咱们回家吧,别在这耽搁时间。”
那人听了,收了还未发作的火气,转身便走。
坐在副驾的三弟德元忍不住了,开门出去,道:“先生,你撞倒了人,不管了么”
德元一手所指处,正是那个黄包车摔倒的地方。很明显,那个车夫挫伤了胳膊,流了许多血,车子也歪在马路牙子上。
幸好他的车上没有人,否则同他一起摔伤,赔付的医药费可能让他两个月白受累。
穿灰色西装的人瞥了一眼,走过去,朝黄包车夫扔下几张钞票,又回头瞅了瞅德元,“呵呵”两声,抛下一句“你小子有种”,转身走了。
那辆福特便风一般的开走了。
“什么人这么不可一世”我感到奇怪而愤怒。
“他是元家的少爷,谁也不敢惹。”
“元家是山西的元家”
德元点了点头。
我有些恍然。原来那人是看在世家交情的面上,才没有对德元发作。
山西元家和我们王家同是大族,祖上也算有些交情。即便当下已然疏远,但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不知道对方的地位和身份他们家的药材生意,我们家的茶叶生意,都是全国遍地开花的。生意上的往来虽然不多,可是同地生根,同属晋商,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跟谁过不去。
德元派人送车夫去了医院,又着人把黄包车送回了租车的车场,并给了些钱。那车夫感激涕零,跪谢不止。
黄包车遇见了福特,仿佛羊遇到了狼,瞬间就分出了气势的强弱,分出了生命的贵贱,我不由得感慨。这对于一个刚从充满基督关爱的国度回来的我,显然感到难以适应。,,;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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