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阮心棠执筷的手微顿,过了一会,偏头扯了嘴角:“总有那么一日。”
这日一早,阿银就急急跑进屋,喘着气道:“姑娘,陆公子马上要走了。”
“这么快!怎么没有消息?”阮心棠惊诧不已,他曾经说过,废太子的诏书一下,他就会护送太子一家离开京城,可她想着走之前他总会支会一声,怎么这么突然呢?
阿银道:“我刚刚上街遇到了陆公子,他说他来王妃见过您,可是门房没让进,他就转告给了门房。”
她并没有收到消息,不用想,都是宇文玦拦住了这个消息,阮心棠心里顿时赌了气,立刻带着阿银直奔王府大门。
她让春芽备了马车在王府大门等着,门房一见她急匆匆出来,赔笑着问道:“娘子去哪?”
阮心棠停下脚步,笑道:“我去见陆公子,听说他今日要走了,我去送送他。”
门房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讪笑着:“不如小的先去请示王爷,让王爷陪您一起去,也安全。”
阮心棠怒喝道:“让开!”
最近府里传闻阮娘子虽然不发脾气,可近日变得说一不二,下人们也不敢违逆她,生怕她气出个好歹,自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先让开,眼见着阮心棠上了车,自己则赶紧直奔大明宫。
陆离大概也在等她,东城外的十里烟花湖,他翘首以盼,果然见一辆马车停驻,阮心棠下车来,他往前迎了几步。
阮心棠已经提裙朝他奔来,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有一瞬间的冲动,他想带着她一起离开。
可当她含笑在他面前站定时,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温柔一笑:“我想着你总会来送我,所以在这里等等看。”
阮心棠两眼弯弯,她看了看四周:“太,惠郡王呢?”
陆离道:“他们已经先行一步,稍后我赶上他们。”
阮心棠点点头,陆离看向平静的湖面,悠然道:“出了京城总是有一种辽阔之感,少了些束缚,人也自在些,惠郡王的神气很好,大概他也轻松了很多吧,我想,这一次离开京城,或许我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这番话击中了阮心棠心底的某个角落,她不由怔怔出神,喃喃问道:“那你会去哪?”
陆离轻快一笑:“出了京城,那自然是天高任鸟飞了。”
他说的有几分玩味,阮心棠生出些许羡慕来。
气氛宁静下来,陆离回头看向她,深深地望着她,瑶伽的事解决了,她和宇文玦会幸福吧,他想最后抱她一下,伸出的手终究还是停留在她的鬓边,像是一个兄长一个长辈般抚了抚她的鬓发:“你要好好的。”
阮心棠忍不住鼻子有些酸,乖巧地点点头。
陆离放下了手,望着阮心棠身后拧起了眉,阮心棠有所察,转过身去,宇文玦正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面罩寒霜,冷冰冰地盯着他们。
阮心棠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陆离故作轻松打趣道:“若是他对你不好,告诉我,让我知道我还有机会。”
阮心棠也玩笑道:“你都不知飞往何处了,我怎么告诉你呢?”
陆离清朗地笑出了声,阮心棠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所在之处。”
他说着摇摇手,没有和宇文玦打招呼转身离开,他怕再多留一刻,多看一眼阮心棠俏皮的样子,他会忍不住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这无意是不行的,她已有婚约在身。
宇文玦一直克制着嫉妒,远远看着他们相视而笑,依依惜别,握紧了拳,他在担心什么,直到阮心棠看也不看他一眼,上了回城的马车,他才恍然自己在怕什么,他在怕阮心棠会跟着陆离一起离开。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他下马来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跟在她身后进府,走到九曲桥时,宇文玦终于忍不住低沉道:“你这几日的闷闷不乐全是为了陆离吗?”
阮心棠停住了脚,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重新提步走上九曲桥。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宇文玦,激起了他连日来的不安紧张和隐忍的怒意,他三步两步上前拦住了她,低头看着她,紧缩的瞳孔凝聚着痛苦,很深沉的痛苦。
“告诉我,你心里有他是不是!”宇文玦沉声质问她,想着这段时间她对他的冷漠无视和刚刚对着陆离的言笑晏晏,实在让他嫉妒的发狂,他不能不往那方面想,越想,他就越受不了。
阮心棠看着他,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宇文玦心里溃防。
“你很痛吗?”
宇文玦怔住了,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阮心棠在报复他,可是为什么!
“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宇文玦看着她,“瑶伽的事情已经如你愿解决了,你究竟还在恨什么?”
阮心棠撇过脸去,又是极长的一阵沉默,直到宇文玦发现他竟然不敢逼她时,才慢慢放开了她。
阮心棠掠过他,往九曲桥上走,宇文玦忽然开口,声音寂寥:“只要你还在王府,还在我身边就好。”
其他事,他都可以慢慢来。
阮心棠身子一晃,还是从九曲桥上走过。
忽然听到桥那边一声尖锐的阴厉声:“阮心棠我要你死!”
宇文玦心中大惊,冲上桥上时,阿银已经摔倒在一边,阮心棠也在后退时摔倒在地,瑶伽面目狰狞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直朝阮心棠胸口而去。
事起突然,惊骇过人,阮心棠和阿银都吓白了脸,宇文玦目眦尽裂飞身过去,只能挡在匕首之前。
匕首刺过背脊胸骨的声音刺耳震心,刀尖从宇文玦前胸穿出,直愣愣定在阮心棠眼前,她血色殆尽,心脏快从喉咙口跳出来,只堵着她,发不出声。
鲜血从刀尖滴下,阮心棠想喊却喊不出声,红了眼眶,只剩眼泪直流。
宇文玦忍着刺骨的痛,见她终究还是为他掉眼泪了,他竟微微扯起嘴角,嘶哑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阮心棠耳朵一阵轰鸣,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见到他在笑,很虚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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