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宇文玦,他也不想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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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第一晚,阮心棠睡不安稳,到大半夜才睡着,一早就听到耳边嗡嗡响,她愁眉勉强睁了睁眼,见是春芽。
春芽喊她起床用膳,她蒙着被子,赖床:“我不饿,不吃了。”
春芽扯着她的被子:“姑娘,别睡了,您今日不是还和陆公子有约吗?”
阮心棠猛地睁开眼,忽然坐起来,是啊,一会还得和他们出去玩,想着赶紧下床梳洗一番,春芽还在说什么,她也没在意。
正待往外走,春芽连忙拉住她:“姑娘,还是先梳头打扮了再去用膳吧。”
阮心棠拂开她的手:“用了膳再回来梳头也不迟。”
她往正厅跑去,春芽似乎很着急地追了上来,她有意惹春芽着急,故意跑的很快。
如瀑的长发飘飘,因着没有梳头,她只将两鬓的秀发往后拢用丝带绑住,襦裙外罩着长袍,只在腰间对襟系着结,跑起来时,秀发飞扬,里面的裙摆越出长袍来肆意翻飞,清新自然又脱俗。
猛地,阮心棠站住了脚,飘飞的丝带因她突然的停顿往前飞来,打在了她的鼻尖上,阮心棠来不及收住的笑容僵在嘴边。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宇文玦,她的目光有一瞬晃然。
阿银疾步走向他,急切小声道:“姑娘怎么不梳妆就出来了!”
阮心棠低头一看,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我怎么知道他也在呢!他为什么也在!
她心中哀嚎,面上还是强壮淡定地行了礼:“王爷,我先去梳妆。”
宇文玦方才看到她含着笑冲进来,宛若一只破茧而出的彩蝶,怔然一瞬此时已经平常,清越道:“先过来用膳。”
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不错,阮心棠婉拒:“王爷先用,我先告退去整理仪容。”
她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宇文玦不容违背的声音:“过来。”
阮心棠只能转过身,闷声道谢:“谢王爷。”
她慢腾腾地走过去,惊然发现宇文玦身旁的位置摆着一副空碗筷,她犹豫着该怎么自然而合理地把碗筷拿到他的对面位置。
“坐。”
她还在思索,宇文玦已经轻轻扯了下她的手,她就顺利坐了下来。
春芽这才急匆匆跑过来,在门口停驻,然后缓缓进入。
阮心棠纠结地看着她,春芽无奈的眼神有点可怜:我本来想告诉您的,可是您跑的太快了。
她一边眼神表示无辜,一边挪到了阿银身边并列站着。
“听说行宫的厨子做的肉包不错,你尝尝。”宇文玦主动夹了一个小孩子手心大小的小肉包到她碗里。
听说?阮心棠偏头看了看他,他是第一次来这里避暑吗?
阮心棠吃包子喜欢用手拿着,她小小咬了一口,鲜香的肉汁包裹着软乎乎的皮,她从前也喜欢这里的肉包子,不过孟扶光嫌弃肉汁的味道太油腻,所以她也只吃过一次。
宇文玦见她吃的挺香,似笑非笑问道:“待会想去哪儿?”
阮心棠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到了这儿,他对她的态度又变了,真是难以琢磨的心思。
“您没有政务要忙吗?”阮心棠反问他。
他们搬来这里避暑,可不是单纯过来享受的,平日该做的事也是要做的,只是免了早朝而已。
宇文玦慢条斯理道:“不急。”他又问,“你还没说想去哪儿。”
听他这架势似乎要陪她玩一天似的。
阮心棠咽下最后一口肉包,道:“我已经和陆离还有鹿儿约好了,王爷忙您的事就好。”
宇文玦刚刚还和煦的目光立刻就沉了下来,他冷冽道:“石昊,派人去通知陆离,说今日阮娘子没空,让他不必过来。”
阮心棠皱起了眉,她知道阻拦没用,宇文玦决定的事很少有改口的,但为了表示不满,她还是低头闷不吭声地用膳。
气氛忽然就凝滞起来,石昊和吩咐了回来,和阿银春芽交换了个眼神。
宇文玦夹到阮心棠菜碟里的糕点,她也没再动。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抹娇影,瑶伽亭亭玉立,看着宇文玦刚好夹了小菜给阮心棠,她似乎大受打击地身子晃了晃。
再看着阮心棠穿着睡袍散着头发,那随意的样子,仿佛他们昨晚是同塌而眠一般,瑶伽的脸色又白了白,现在门口像是石化了。
阮心棠虽然跟她撕破脸了,可如今大家同在行宫,总有见面的时候,又有许多人在,不好搞的太僵让别人看笑话,正要起身跟她打招呼,宇文玦却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起来,阮心棠明显看到瑶伽僵直的身子又晃了晃。
宇文玦抬头看向瑶伽,平淡道:“有事吗?”
瑶伽低下头,努力扬起一抹虚弱无力的笑容,看的有些可怜。
“哥哥,我们是第一次来,想让哥哥一会带我四处逛逛。”
听到瑶伽的恳求,阮心棠喜上眉梢:“正好……”
“吃你的饭。”宇文玦又夹了个包子到阮心棠碟子里,顺便打断了她的话,将她的计划按在了肚腹中。
阮心棠在心里咬咬牙,闷头吃包子。
她听到宇文玦道:“待会我让石昊带你四处逛逛。”
阮心棠抬起头,果然见瑶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头也不回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