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站在那如明珠生晕,傅云玦瞳孔一紧,身子不自觉微倾。
孟扶光怔住了,等缓过来急不可耐,恨不得上去把她揪下来,再喝骂一顿!
漠北的国师天行审视阮心棠一番,呵呵笑了起来,有一种阴沉的威严,夹杂着不屑:“你是要演奏入阵曲?你可知入阵曲是什么样的曲目?”
阮心棠认真道:“知道。”
金玉急得快哭了,不自觉捏住了孟熹的手臂:“她发什么疯,她会弹琵琶?她会吗!她是要害死我们孟家吗!”
天行眯了眼,转头看向宇文帝:“敢问至尊,这位是?”
宇文帝从阮心棠身上移开目光:“这位是忠睿侯府的世子妃。”
阮心棠这样毫无预兆的走了出来,别人即便有心喝止,有心让她下去,也做不得了,现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阮心棠又侧身,柔声道:“劳请公公去取了琵琶来。”
天行看着这个弱态生娇的世子妃,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居然夸下海口说要演奏入阵曲,他怡然自得坐着,等着看好戏,目光却不经意瞟了眼傅云玦,天行晃了一下神,笑意渐深。
阮心棠抱着琵琶坐在内侍端来的锦凳上,莹白如玉的手指抚上琴弦,她只垂眸,谁也不看。
众人都敛声屏气,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宇文鹿紧张地手心冒汗,紧紧拉着傅云玦的衣袖,脸色都白了。
顿时,琴音铿锵入耳,众人眼前仿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好似万将雄狮于层峦之巅杀进而来,一转眼,乱臣贼子俯首称臣,天地为我所吞。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阮心棠的琴技吊了起来,他们忘了惊叹世子妃的琴技竟然如此身临其境。
阮心棠微微侧首,睨了一眼天行,天行顿感一震,没想到刚刚软弱无骨的世子妃竟生出这堪堪威严来,不容小觑。
云雾揉碎,一派气象祥和国泰民安,一切趋于平静。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忽然掌声缓缓而起,震动心脏,阮心棠目光望去,傅云玦眼底含笑,静定神闲地看着她,那表面清冷却只有阮心棠才懂的炽热目光,让她心跳加速。
随机宇文鹿立刻热烈地鼓掌,继而掌声此起彼伏。
金玉和孟扶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骄傲,无比的骄傲自满。
宇文帝大喜过望,连连称赞,孟荞对阮心棠也更是喜爱,喜爱之余她不禁看向傅云玦,露出了一些惋惜。
阮心棠淡定地从大殿之上退了出来,她没有再回到大殿之上,而是往殿后的侧殿走去,路上经过的舞姬纷纷朝她行礼,她也一一微笑颔首。
直到走进单独的房间,她用身子关上了门,才大口喘出气来,她紧紧抱着琵琶往桌边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腿都抖一下,忽然手臂一软,琵琶从怀中掉了下来,砸在桌上,她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忽然身子一轻,阮心棠本就战栗的心经不住一点风吹草动,惊呼出来,傅云玦已经抱着她的腰轻轻一托,让她稳稳坐在桌上,长臂将她圈在怀里。
阮心棠狂跳不止的心在见到傅云玦的那一刻更加不受控制起来,她喘着气,紧紧揪着傅云玦的衣襟,她在发抖。
傅云玦低沉的声音魅惑:“腿软了?”
大概是经历了刚刚层峦巅峰的起伏,阮心棠对着他衍生出一股依恋,如当年一般,好像小猫温顺又可怜,声音细弱又无助:“我刚刚害怕极了。”
傅云玦道:“我知道。”
阮心棠仰望着他,声音还在颤抖:“可我不能露怯。”
傅云玦道:“我知道。”
阮心棠仿佛听不见傅云玦的话,她将额头无措地抵在他胸口,近似一种依偎的姿势:“我已经一年没有碰琵琶了,那个入阵曲,我更是许久未弹了,我怕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说到最后,她有些哽咽,“可我还是得弹,不然……”忽然她抬起头来,话也止住了,她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泪花也像是珍贵无比的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
孟扶光咧开了嘴:那是我媳妇!那是我媳妇!
四郎:你媳妇在我怀里。
孟扶光暴走ing
第11章
傅云玦心动,他捧着她的脸,用着重逢以来,第一次显示出的温柔,低声问她:“是为了我,对吗?”
阮心棠心里一滞,带着仅有的理智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不是……”
傅云玦捏住了她的下颏,让她正视自己,清冽的声音命令她:“别说我不爱听的话,阮阮。”
阮阮……一如当年他一遍一遍吻着她,会低声唤她一样。
“阮阮……”
仿佛天雷勾地火,长久以来的思念、不甘、和今晚的恐惧,全都化成了这个疯狂而炙热的吻,阮心棠只觉得天旋地转,抽走最后一丝理智,一再沉沦。
傅云玦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他看着今晚她站在孟扶光身边,嫉妒的发疯,他急需证明阮心棠心里还有他。
只能有他。
他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一路而下,在她唇瓣难舍难分,又转而探入她细腻的脖颈,他将她压在桌上,疯狂掠夺,恨不得在她身上每一处都印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只能属于他的。
阮心棠的呼吸都变得错乱不堪,这一刻,他们像把火,要将彼此燃烧殆尽。
哐当一声,琵琶被傅云玦推落在地,阮心棠猛地惊醒,她眼中所有的朦胧消散了,她一把推开了傅云玦,惊坐了起来,拢好了扯开的衣襟。
傅云玦呼吸沉重,他眸中幽光看着她:“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