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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光眼底的光快压不住了,搂着她的腰朝着那人的方向,扬着声:“表弟,你还没见过呢,这是我娘子,你该唤一声表嫂。”

阮心棠顿时心乱如麻,眼睫压的更低了。

太子宇文璋奇道:“可不是,一年前你们成婚大礼,四弟已经出征漠北。”

周围随着宇文璋的话,聊了起来。

忽然听得一声轻笑,极冷、极沉,傅云玦是从尸山血海中踏过来的,另霸强民族都闻风丧胆的存在,他只是这样发了一个音节,靠着他们最近的郎君娘子已经静了下来,逐渐由里到外,噤若寒蝉。

阮心棠一颗心提了起来,虽然只是喉间发出的一声笑,可她知道,是他。

他薄唇轻启,如玉石深埋雪底般冰冷,寒意瘆人:“世子妃。”

众人暗暗吃惊,孟扶光已经显示了他们与皇族的亲厚,太子殿下尚且唤一声“表弟妹”,靖王殿下居然还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谁知他接下来的一句,让众人都不禁露出了尴尬之色,不由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一上来就重生的那种啦

第2章

他说:“世子妃,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阮心棠自从嫁到忠睿侯府,上至至尊贵妃娘娘,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夸她钟灵毓秀,承天人之姿。

不太聪明?阮心棠攥了攥手指。

那些本就看阮心棠不顺眼的小娘子们了不就幸灾乐祸了,尤其这句话还是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战神殿下口里而出。

阮心棠都不用抬眼,就知道傅云玦此时的表情是何等的绝情,她曾经领教过的,本以为已经时过境迁,她不会在意了,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发酸了。

康王宇文琢大笑了两声:“四弟的嘴还是这么不留情。”

宇文琢生性狂妄,他说这话立刻臊了孟扶光的脸,仿佛傅云玦说的便是事实,孟扶光的那一点骄傲也荡然无存,松开了放在阮心棠腰侧的手。

宇文璋仁厚,出来打圆场:“四弟久居军营,身边都是些粗犷将士,又没个王妃,不懂得与女子相处,表弟妹莫要放在心上。”

这句“没个王妃”,在众娘子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说话间三位贵人已经上座,孟扶光夫妇居左首位。

凡是夜宴,总是少不得歌舞,宇文琢看了一会庭院中花容月貌的舞优,还是端着酒杯目光侧到了一旁,看着下坐的阮心棠,她正全神贯注欣赏舞蹈,唇瓣轻抿一瞬,宛若天人。

宇文琢高声越过歌声,朝着孟扶光道:“听闻前几日表弟妹病了,怎么今日你就带着她出来,如此娇妻不藏之,也不怕人抢了去吗?”

孟扶光正为刚刚傅云玦的话耿耿于怀,此时听宇文琢这般轻浮的话竟然舒畅了些。

宇文璋却低声呵斥:“不可胡言!若是再如此狂悖无礼,仔细阿耶打你。”

宇文琢冷嗤一声,心里虽然不服这个太子,但表面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仰头饮尽杯中酒。

傅云玦似乎恍若未闻,望着庭中舞优,眸光清明,事不关己。

阮心棠本就因宇文琢的话莫名心虚,此时更是白了唇角,一时不察,酒渍湿了裙褂。

孟扶光不经意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谁说了一句:“孟世子还是这般会疼人。”

阮心棠心中酸涩,推开了孟扶光为她擦拭的手,起身福礼:“殿下,恕妾退下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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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园作为皇家花园,一向是有专门的女使使唤的,女相宜宾房和宴会庭院隔了花园又隔了一条湖,那边悠扬的歌声传来已经有些稀疏。

今日事起仓促,阮心棠有些措手不及,便屏退了两个女使,不想她们在身边看穿她的心事。

见她们走后,她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瘫软坐在椅子上,紧抓着扶手,捏的指关节泛白,仿若窒息一般,重重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驱散脑子里那些零碎的画面和人影。

大约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平复了心情,走到了屏风后。

夏季衣裙单薄,阮心棠褪去了衣裳,露出了圆润纤弱的肩膀,伸了玉臂取下衣架上新的衣裳,正披在肩上,忽然一阵劲风而过,屋中瞬间漆黑一片。

阮心棠心里一紧:“谁?”她紧张地走了两步踢到了屏风的边缘,身子向前扑去,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一双强劲的手臂箍住了她。

她惊魂未定,感受到了男子的气息,吓得挣脱起来,肩上的衣服滑落在地,赫然间,她的唇被堵住,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

天旋地转,阮心棠撞上了身后冰凉的墙壁,她忍不住“嘶”了一声,那人便趁虚而入探入了她的口中。

像是一种长久克制后的爆发,更像是一场报复的玩弄,阮心棠的心微微颤抖。

他滚烫的手抚过她的肩颈锁骨线条,阮心棠本想推开,指尖碰上了他的手背,立刻被他反握在手心,插入她的指缝间压在了墙壁上,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

正在她惊惶无措之际,那人松开了她,黑暗中,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能感觉到他似乎克制浓重的呼吸,她知道是他,这让她更加意乱,连手都不敢再贴着他起伏炙热的胸。

她的脸红得滴血,眼圈也止不住红了,她想哭,可是她不能,绝不能再在他面前哭,让他瞧不起了。

傅云玦捏住了她的下颌,轻轻一提,端详她片刻,低哑的声音夹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表嫂。”

……

认错人了,表嫂……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狠狠戳进了阮心棠的心底,没想到,一年了,他还是能用一句话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她没法装作大方地说:没关系。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紊乱,怕一开口,声音的颤抖将她出卖。所以她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