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打诳语,殿下莫非信不过贫僧”孟晖表情难看。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在萧尧心中是个假和尚,别说“不打诳语”了,撒起谎来估计眼皮都不会多眨一下。但在外人看来,自己的确还是那个品行端方的得道高僧,被太子如此质疑,肯定会带出几分不悦。
毕竟,被关小黑屋什么的,哪怕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听到孟晖的质问,仆人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是啊,主子就是信不过您”,只能弯腰弓背、顾左右而言他,为自家太子爷说尽好话。
所幸,孟晖也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打算当真为难这些只是听令行事的下人。在稍稍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后,孟晖便坦然接受了自己被关小黑屋的现实,所幸萧尧虽然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但吃穿用度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为了补偿他失去自由,仆从们的伺候也越发尽心尽力,只要不出这个屋门,就要什么有什么,绝无二话。
孟晖觉得,萧尧将他锁在这里,不仅是担心他跑去逼宫现场找死,也是为了避免他违背曾经的诺言,眼看自己马上就能当上皇帝,便像第二世那般潇潇洒洒的玩失踪。
当真算是十分的未雨绸缪、思虑深远了。
如此这般,孟晖被关了一个多月的小黑屋,只能通过自家光球数据库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打发时间,还顺带着写了一份关于世界意识打压气运之子的调查报告,有所保留的将自己的猜测与证据罗列其中,准备等到恰当的时间再发送给主神系统也算是提前完成作业了。
待到终于重见天日,孟晖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他看着看守自己的那帮狗腿子们一个个喜形于色,差点脱口而出“太子可是逼宫成功”所幸话未出口,便意识到不对,连忙换了个更为委婉的询问方式:“可是殿下此行一切顺利”
“顺利的,顺利的”仆人连连点头,喜不自胜得向孟晖分享消息,“三皇子伏诛,二皇子终生圈禁,太子殿下重归储君之位哦,很快就不能叫太子殿下,而是要改口为皇帝陛下了”
众仆人高兴的手舞足蹈,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一切经过讲述了一个大概。
被二儿子逼宫、威胁皇位,又亲眼看到三儿子被二儿子砍掉脑袋,皇帝大受刺激,原本在太子失踪后就不算康泰的身体骤然垮掉。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太子“死而复生”,与大将军里应外合、率军救驾,勉强算是给皇帝打了一剂强心针,但垮掉的身体终究还是垮了。
一番风波过去,皇帝身心俱疲。他看着自己龙章凤姿、英气勃发的太子,终于承认自己年纪大了,承认自己的时代已然过去就算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无论是精力、健康,还是心计、手腕,他都输给了自己尽心尽力培养的太子。
唯一的安慰,就是萧尧毕竟是他最为属意的下一任帝王,能够将自己守了那么长时间的国家交给他,皇帝也算是勉强达成所愿。
二皇子谋逆一事关系重大,老皇帝无心处理,干脆甩手丢给了太子。而太子也毫不客气,雷厉风行的该杀杀、该抓抓,一连数日,午门之外流血漂橹。
由于担心还有逆贼流窜在外,萧尧并没有立刻接孟晖入京,而是强忍相思,待到将整个京城秩序整顿一新、再无隐患,这才传讯过来,令人护送玄臻国师重返京城。
可以说,这一次二皇子逼宫,太子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他不仅借着二皇子之手,将三皇子党灭了个大差不大,还能名正言顺的诛杀拥护二皇子的朝臣世家,顺带将皇帝惦记了很久的军权收入囊中。
经此一役,朝堂中可以说是来了一次大换血,所有太子先前看不惯的朝臣,都被他清理了出去,而空余出的位置,自然换上了太子暗中培养、拉拢的太子党。
即使还没有继位,萧尧便已然将整个朝廷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而更要命的是,其他皇帝这样做,十之八九都会被言官们扣上刚愎自用、排除异己的帽子,但太子这一番动作却师出有名,让人寻不到半点不是。
毕竟,这些可都是或多或少参与过谋逆之事的逆臣呢,无论如何处理他们,太子也依旧都是一朵毫无瑕疵的白莲花。
在事成之后倒回头来品一品,孟晖觉得太子暗动手脚,将很多原本并不打算参与夺嗣之争的朝臣推到二皇子与三皇子身边,不仅是推波助澜,让夺嗣之争迅速扩大化,同样也是由于他早就看许多朝臣不顺眼了,打算借此机会一锅端,方便自己上位后清理朝堂而他这具身体的亲爹左相,大约也是早早就被太子盯上、打算清理的那一批人。也无怪乎五皇子刚刚倒台没多久,他就被人牵线搭桥,投向了二皇子,半点都不给他明哲保身的机会。
二皇子谋逆逼宫,身为他的党羽、又是朝廷重臣,左相估计是没什么活路了,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株连九族。而想到左相,孟晖就不得不想起他的夫人原身曾希望他的这位嫡母恶有恶报,也不知现在算不算是得了“恶报”。
原身的嫡母除掉原身,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剔除绊脚石,如今,她的儿子别说飞黄腾达,连命都没了,当真是万千算计一场空。
明明自己都懒得跟他们计较,他们却不知死活、搅进了皇权斗争,一家老小不得善终,也算是很惨了。
当然,对于他们,孟晖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是随便想了想,就丢到了一边。
大约是依旧担心孟晖半路溜号,此番护送他回京,萧尧足足派了五百精兵,将孟晖护了个滴水不漏,就连夜晚住宿,被包下的客栈楼上楼下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仿佛在运送什么巨型危险物品那般。
一路行来,孟晖格外心累,深深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下半辈子估计都会被这般严防死守,一时间十分想要自我了断。所以,当他被送入宫中、重新见到萧尧的时候,半点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当然,萧尧对此是不怎么在意的,笑嘻嘻的主动迎上前来,拉住孟晖的小手,语气真诚:“这一段时间,当真是委屈国师了。”
“倘若殿下觉得委屈了小僧,那便请您稍稍控制一下您的不安感与控制欲。”见萧尧将外人都遣了个干净,孟晖也懒得继续端架子,语气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小僧在此拜谢了。”
被孟晖怼了一句,萧尧却微微一笑:“这一点,孤大概这辈子都做不到了,也请国师多多担待。”
孟晖:“”
他就不该轻视这位变异的任务目标的脸皮厚度
眼见自家玄臻国师脸色更加难看,萧尧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一事,孤须得与国师商量商量。就是关于左相、不,是关于罪人贺广杰的处理问题。”
虽然皇帝早在佛宴之上便将两人的父子关系切断,但贺广杰毕竟还是国师的生父,在没有得到国师的明确答案之前,萧尧自然不敢将其按律诛杀,以免惹得国师怪罪自己。
听到萧尧提起前任左相,孟晖愣了一瞬,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他还没死”
萧尧:“”
好吧,看来是他多想了,他本来还打算借着自己保下罪人贺广杰的举动讨好国师呢,没想到国师问都没问,就已经理所当然的默认他们死亡了。
gu903();既然这般没用,那还是杀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