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衙等着,现在审问吗”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李自成淡淡地道。
“他们能有什么情绪,让他们别说话,没有一个人敢说,”李过神情亢奋,直接给官衙内一个鄙视的眼神,躬身贴近李自成问道:“大人要亲自审问吗”
“嗯,先看看再说”李自成抬步入了官衙,见地跪着一排,顿时吃了一惊,不知道这薪日相当娇贵的军官们,已经跪了多久,他大马金刀地往正的主位一坐,目光将这薪日里高高在的军官俯视了一遍。
这些军官们可能跪得太久了,一个个歪斜着身子,见到李自成,知道正主儿来了,精神都是一震,连身子也端正多了,像正在抄袭作业的小学生,突然被老师抓住现行似的。
“自成,你终于来了”梁成从角落里过来,立在李自成的身侧,看来他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待遇,他的话,将一众俘虏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羡慕、嫉妒、恨,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梁大人,坐”李自成欲待让出主位,梁成哪里肯依,拉扯一番,终是坐在李自成的右首,李过也在李自成的左侧落了座。
何小米给三人了茶水,然后退到一边,远远等着伺候三位大人。
“各位大人,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西宁发生了什么事,”李自成的话,石破天惊重重地砸在每一名俘虏的心房,官衙顿时陷于一片宁静,连谁刚刚沉重的呼吸声也被憋住。
该来的总是会来。
“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应该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李自成继续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们,愿意跟着我干的,跪到右边,不愿意跟着起干的,可以原地不动。”军人,应该有骨气,对这些软骨头,李自成不打算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们毕竟不像伍少陵那样重要。
干,还是不干,军官们实在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他们对李自成缺乏了解,心有着诸多疑问,如,李自成为何要袭取西宁城他会不会像其它地方的兵变一样,抢一票跑路又如何对付甘州乃至朝廷的大军,等等。
每个人都面临着选择,李自成不需要他们说出理由,也没有给予他们想要的任何答案,他们的选择只能是一个字,或是两个字,用身体语言表现出来。
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他们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李自成究竟要将他们带向何方,但眼前的万丈沟壑,他们必须先要跃过去,然后才有未来。
如果不能跃过横在他们前面的万丈沟壑,只能摔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李自成敢于袭取西宁城,未必不敢将西宁的军官集体屠了。
“看来你们还未做好选择,又或者都不愿跟着我干,”李自成的脸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既然如此,也不用浪费粮食供养着你们了,双喜,将他们拖出去,砍了”
“李千户”
“大人”
李自成说翻脸翻脸,让这些军官们一时手足无措,便在此时,何小米快速步入官衙,贴着李自成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让他们进来”李自成微微一笑,刚想打个盹,有人送来了枕头。
“大人。”刘云水半截黑塔似的,匆匆闯进官衙,倒头便拜,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却是被缚了手脚。
“云水,辛苦了,起来回话。”李自成目视前方,始终没有正眼看那被缚的人。
“是,大人,”刘云水起身,将被俘的人推到面前,“大人,这个天杀的谢广则,竟然私自出逃,还预备去甘州告密,幸亏大人考虑周全,谢广则刚刚离开城门,被属下绑了。”
“大人,属下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谢广则“噗通”一声,跪得脆响,脑袋在地面叩得“咚咚”直响,额头已经渗出淡淡的血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自成似乎想起一句十分熟悉的台词,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在谢广则身,似乎更为贴切,自己干的是谋反的勾当,谢广则没有趁乱反水,只是脱逃避祸,想要保住他的前程和身家性命,应该也没什么不对。
李自成一来要杀鸡儆猴,二来要让所有的将士们明白,背叛,只有一个下场,所以只能委屈谢广则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还真有些道理。
“谢百户,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是本大人需要,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是也不是”
“是呀,只要大人给属下机会,属下一定戴罪立功”谢广则的头叩得更响了,额头的血丝逐渐变成了血迹。
“如此便好,”李自成笑嘻嘻地看着谢广则,“本大人是要借你的脑袋一用,你在临死之前,总算为本大人立了一功,放心,功劳簿会有你的名字,只是,这赏银可是无人领取了,”又向刘云水道:“拖下去砍了”
“大人,大人,属下知道错了”
李自成相当不屑,“你没错,是本大人错了本大人不该听信你的花言巧语,虽然你的出逃对本大人没什么实质的影响,但本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认命吧”
刘云水一把扯住谢广则的胳膊,也不管他声嘶力竭,拖了出去。
谢广则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官衙,地跪着的一众军官,都是勃然变色,脸霎时失去血色,像是一张白纸,宁静、恐怖、杀伐、血腥,笼罩在每一个人都心头。
须臾,刘云水回到官衙,手拎着谢广则的头发,首级下端的颈脖断口处,正在滴着殷红的鲜血,一路从官衙外撒出数条血路,他举起谢广则的首级,不经意的在众人面前走过,向李自成示意道:“大人,狗贼已斩,这是狗贼的狗头。”
“云水,兄弟们都辛苦了,先下去吃些东西,忙活了一夜,先休息两个时辰吧”
“是,大人”刘云水拎着谢广则的首级,转身大步向官衙外走去,临出门前,还向跪在地的军官扫了一眼,龇牙咧嘴,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嗯哼,”李自成咳嗽一声,“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相信你们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膝盖移步,衣诀带风,匆忙之,人群集体右转,这些几乎从未见过血的军官们,早被李自成的气势与刘云水的冷血吓得尿了裤子,官衙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李自成数了数,下跪的一共有九人,连指挥使赵峰也在,军官们应该不止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抓捕的士兵砍了几个,九人之,有八人已经跪到右侧,只有一人孤零零地跪在原地,抬头挺胸,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