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明军发起进攻,实在是少了些,但巴雅尔实在无能为力。
蒙古察哈尔部遭受女真人的多次打击,实力严重受损,不仅原先占据的漠南、辽河套草原被严重挤压,是原来依附的诸多小部落,也是纷纷效仿科尔沁部,公开倒向女真人。
林丹汗被驱逐到阴山以南一带,因为牧场不足,沿着祁连山逐渐向南、向西渗透,这才与西宁卫有了冲突,此时察哈尔部,已经完全失去了与女真人对抗的本钱。
百夫长巴雅尔勉强凑齐了五十名士兵,其还有十余人是尚未成年的孩子,只是在身高接近成年人而已,如果硬要凑足百人百骑,那所有的人都不用放牧了,无需冬季来临,马牛羊现在都可能饿死。
但瘦死的骆驼马大,虽然在与女真人作战,土默特部一再失利,但与汉人作战,他们还是拥有巨大的心里优势,至少他们的骑兵是明军所不具备的,所以长途奔袭的时候,连游骑都省了。
到了巴燕峡谷的入口,巴雅尔变得谨慎起来,他勒住战马,双目紧盯着前面的通道,汉人虽然在战场不行,但他们善于使用阴谋诡计,这五十名骑兵几乎是他的全部实力,是他劫掠汉人、维持部落地位的重要保证,他可伤不起。
峡谷内一处平静,但巴雅尔还是不放心,“朝鲁、巴拉,你们去前面探探路。”
“是,百夫长大人”朝鲁、巴拉一抖缰绳,缓缓驶入峡谷。
突然,朝鲁的战马一个趔趄,差点将他掀翻在地,仔细一看,峡谷内十分潮湿,像刚刚下了场大雨,峡谷内阳光被林木挡个结实,光线非常阴暗,所以刚才没主意到。
“小心,汉人可能有埋伏”朝鲁告诫着他的同伴,但话音未落,一株竹棒从半空飞出,箭矢还快。
“不好”朝鲁暗叫一声,想要侧身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竹棒从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穿出,尖端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往下落,他的瞳孔越来越大,眼神迅速涣散,一头从马背倒栽下来,正好撞一块凸起的岩石,脑袋全是血。
“妈呀,谁有这么大力气,能将两层皮甲刺个对穿”巴拉吓得一哆嗦,目光却是在通道两侧搜寻着,但除了树木杂草荆刺,什么也看不到。
巴拉翻身下马,想看看朝鲁有没有死透,一不小心,被一块岩石绊了一下,岩石被踢到一边,只听见“嗖”的一声,又一株竹棒向他刺来。
这一次巴拉看清楚了,竹棒并不是谁扔过来的,而是直接从树梢飞下来,竹棒的速度太快了,他尽力想要躲开,但脚步尚未移动,竹棒已经与他的前胸来个亲密接触,又是一个对穿巴拉的嘴唇张了张,想要喊出什么,但嗓子里一股腥咸的血液涌,沿着嘴角渗出,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十分不甘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但身子却不听使唤,晃了两晃,一头倒在朝鲁的尸身。
“狡猾的汉人,果然有埋伏,”巴雅尔大怒,手的长鞭迎风一举,口大喝:“放箭”虽然估计有明军的伏兵,他却并不害怕,只要正面对决,汉人绵羊也凶悍不了多少,再说,他到现在还未见到明军的士兵。
箭矢夹着劲风,狂扫向两侧的树林,但林木十分繁茂,绝大部分箭矢都是射在树干。
林并无动静,眼看着白白浪费箭矢,巴雅尔大手一招,叫停了射箭的士兵,这时士兵们差不多都已经射了三箭。
士兵们虽然停止了射箭,但还有一支箭矢搭在弓弦,只要发现任何异动,随时可以射出去。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贪生怕死的汉狗都逃走了吗”巴雅尔不信了,刚才明明看到两株竹棒从林射出,他的两名属下是丧身与竹棒之下,怎么可能没有明军士兵难道他们被遮挡了视线长生天,你不再眷念蒙古人了吗
想到长生天,巴雅尔的心里一阵刺痛,长生天曾经是蒙古人的依靠,协助蒙古人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国家,但蒙古分裂为四大汗国后,可能惹怒了长生天,从此以后每况愈下,到现在不但被汉人赶出关外,连女真人这些贱种都能欺负他们,不但收编了许多小部落,连西拉木伦河两岸丰美的水草,现在只能成为记忆了。
在西迁的道路,连瓦剌人都敢拦住他们的去路,这些卑贱的瓦剌人,他们不是黄金家族的嫡氏后人,甚至连蒙古人都算不,当年要不是成吉思汗好意收留,他们恐怕在寒冷的山林饿死了,现在养成气力,竟敢回过头肆咬主人。
最讨厌的是汉狗,不敢真刀真枪明着来,会搞些龌龊的小动作,让人时刻不得安宁,如果大汗的主力骑兵在此,一定要将西宁卫彻底铲平了,让这一片的草原,全部成为蒙古人的牧场,汉人只配给蒙古人提提尿壶,汉女倒是不错,既能生养,又听话,但现在
巴雅尔仰望天空,长生天,你究竟在哪里
“百夫长大人现在怎么办”
巴雅尔收回目光,像是祷告完毕似的,双目瞪得又大又圆,视线扫过两侧的所有树木,连杂草荆刺都不放过,却依然没找到明军的任何踪迹。
“再多去几个人,弓箭掩护。”
弓箭是蒙古人的宝贝,特别是对付明军的时候,快、准、狠,明军往往还未进入攻击范围,在蒙古骑兵的第一波远程打击之下,狼狈逃窜了,然后是一边倒的屠杀,老人曾经告诉过他,明军的伤口,通常都是在后背和后脑。
“是,百夫长大人。”
一名身高臂长、留着络腮短须、脸面乌黑的蒙古汉子答应着,又点起了五名士兵,开始在前面探道,这一次,他们特别小心,尤其是提防着树梢方向,不仅战马速度缓慢,手的弓箭还瞄着前面,不断变换方向,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这支箭矢会毫不留情地射出去。
“嗖”
又一株竹棒从天而降,被瞄准的士兵有了准备,他的身子猛地侧仰,欲要避过这株足以致命的竹棒,但竹棒太快了,快得难以想象,他的身子刚刚启动,竹棒到了。
“哧”
竹棒入肉,刺入那士兵右肩后,余势未减,将他钉在一旁的高大杨树。
“啊”那士兵顿时失去力道,身子软瘫下来,挂在树干,牵动他的右肩,伤口被撕裂,惨叫声,鲜血溅出一尺多高的喷泉。
此时剩余的数名士兵尚未转过拐角,巴雅尔看在眼里,怒火都快烧到长生天的胡须了,他恨不得将设伏的汉人撕成碎片,方才解恨,“塔德拉坎,快点解救他。”
那个叫塔德拉坎的黑脸大汉,此时在那伤兵左近,闻言把手一招,数人都是走向那颗老杨树,却又担心来自空的竹棒,一边观察着左右前方,一边手忙脚乱地将那伤兵扯下来,也不管那士兵如同被压到在地、准备放血的猪一般惨嚎。
几人架着那伤兵出了谷口,又解下身的白布条将伤口绑,那士兵已经痛晕,缩成一团倒在谷口外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