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弯弯啊,不是妈妈说你,这可全都是你自找的,你能怪谁呢?敬言以前对你多好啊,就是你不知足,非要折腾,现在不高兴又有什么用?”
杨弯新奇地指着自己道:“您这意思好像还是我做错了事,他才不来看我的?”
杨爸爸进来刚好听见她说这个,忍不住来了句:“那可不咋的!”
杨弯无语道:“爸,你是上海人,说东北话干什么?”
杨爸爸笑着说:“这不是临边病房的小伙是东北人嘛,爸爸这几天和他聊天呀,真是深有感触,稍微有那么点改不过来了呀。”
杨弯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跨擦一下老了七岁也就算了,还嫁给了自己的敌人,她住院了,那家伙都不来看她一眼,她爸妈还向着他,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这都是什么世道呀?
杨弯真是欲哭无泪了。
所幸,她后来找到了别的娱乐方式。
这还全靠她爸提到的隔壁的东北大哥。
“大哥,你得再找一个打野啊,对面病房前不久来了个上单,咱们现在就差个打野了。”杨弯摆弄着借来的手机说。
东北大哥盘腿坐在病床上说:“必须滴老妹儿,哥一个电话的事儿。”
杨弯就喜欢大哥这性格,兴奋地点头说:“那我先把铭文配一下。”
他们这是准备来一局王者荣耀打发时间,住院真的太无聊了。
不过他们这儿还没开局呢,大哥电话都没打完,意外就发生了。
说起来也不算是意外了。
杨弯该出院了。
杨妈妈和杨爸爸从昨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偏偏杨弯这姑娘还在状况外,不情愿离开医院。
因为一旦走了,她可就得回她和“丈夫”的家了。
换言之,她就要见到江敬言了。
……二十五岁的江敬言啊,应该是十八岁的江敬言讨厌程度乘以七吧?
杨弯恨恨地摆弄着从东北大哥那借来的手机,等杨妈妈拎着包袱找来的时候,差点没让杨妈妈一包袱砸傻,还好杨爸爸及时拦住了。
“哎呀霞姐啊!你怎么老是动手呢?我说过好几次了有话好好说嘛,囡囡才刚痊愈你就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打傻了要怎么办呀!”杨爸爸难得硬气了一次,可没硬气多久就被妻子一眼瞪软了,他小小声说,“……你总得顾忌着敬言吧,让女婿在那看着她挨打,咱们囡囡多没面子呀?”
“什么???”杨弯护着怀里的手机,惊悚地望向病房门口,“江敬言??!”
是的。
江敬言。
嗯……他来了。
看老爸老妈的样子,他应该就在门口呢。
杨弯睁大眼睛望向门口,那里站着个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男人,他好整以暇望着门内的闹剧,杨弯从病床上爬起来,躲过母亲的擒拿手,跑到门口,越过男人朝外看了看:“哪呢?江敬言在哪呢?”
门边笔直而立的男人在听见她这句话时僵了僵。
他黑色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俊美二字用来形容他可真是恰如其分。
“我在这。”须臾之后,男人抬了他冰冷的手,按在杨弯的头上,将她转过来,对上那双褐色的漂亮杏眼,意味深长道,“好久不见啊,杨弯。”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七年后变得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的衣冠禽兽江敬言!
杨弯震惊过后,使劲地磨着后槽牙。
第二章
在杨弯的记忆中,江敬言是这样的——
白色的名牌连帽卫衣,干干净净的黑色头发,毫无瑕疵的五官,冷漠的表情,脚上踩着一双aj,走到哪里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
军训的时候,江同学就是个钉子户,属于那种被教官特别关照的典型,做什么动作都懒洋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教官斥责他,他也不放在眼里,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介意,就非得耗到他自己觉得“嗯,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才会给教官一个面子,按照要求走一次。
上课的时候呢,江同学就坐在最后一排,抱着几本书往那一放,然后伸个懒腰,趴下,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一觉。
有一段时间,杨弯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睡眠依赖症,不在上课的时候就睡不着。
就是这样一个除了皮相之外,哪哪儿杨弯都瞧不上的家伙,每次考试都还能考第一!这种诡异的现象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同学不理解,老师教授们也不理解啊!学校甚至还专门为此特别检查过他,虽然最后的结果没有正式公布,但他的成绩并没有作废就是了。
杨弯的室友孟妮在那个时候就说,肯定是江同学他爸爸给钱给够了,才把这事儿给摆平了。
学校里应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这样想,这话传得沸沸扬扬的,偏生江同学人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就跟没听见一样,照样睡觉,照样考第一。
那心理素质,杨弯真的佩服了。
过去老有心灵鸡汤说,时过境迁,万事在变,杨弯那会还觉得是毒鸡汤,但她现在不觉得了。
她悔悟了。
gu903();瞧瞧——眼前站着的这位一脸精英范儿的帅哥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