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2 / 2)

“只是小伤,没有大碍。”

“世子爷,世子妃请进。”

安成恭敬的开口,对于这世子妃又敬佩了一分,世子爷对她做出这么多不好的事来,临危之际,她竟然救了世子爷,这份胸襟真的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晚清与夏候墨炎走进去,迎面便看到汉成王夏候臻领了人过来,一看到他们完好无缺的才放下了心,开口。

“你们总算回来了,父王可是担心死了。”

晚清笑着行礼:“劳父王费心了。”

汉成王点头,笑望着晚清:“嗯,父王谢谢你了。”

他是谢晚清救了夏候墨炎,若是墨炎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没办法向甘蓝交待了,幸好墨炎什么事都没有。

“父王如此说,折煞晚清了,他是晚清的相公,这是晚清该做的。”

“好孩子,好孩子。”

夏候臻心中对晚清越发的疼爱起来,这孩子是值得人疼的,竟比他生养的孩子好几倍。

汉成王拉着夏候墨炎和童童的手往书房去了,晚清只得跟着他们身后一起去书房了。

书房内,几人坐下来,汉成王关心的望着夏候墨炎:“墨炎,你没事吧?”

夏候墨炎摇头:“我没事,父王放心吧,是娘子受了伤。”

他说着脸上便有些落寞,夏候臻乘机开口:“以后对你娘子好一点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晚清望着书房中的一切,神色淡然幽静,她救夏候墨炎不是为了让他对她好,只是因为他是弱者,而同情弱者帮助弱者是每一个人该做的事,她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伟大,夏候墨炎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她不可能装着不知道。

汉成王知道夏候墨炎没事儿,晚清也没事儿,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童童的身上,询问今天五大世家学业考核的情况,童童立刻高兴起来,把今日的一切禀报给汉成王,还把红皮册子和奖品递给汉成王看,汉成王夏候臻那叫一个开心啊,没想到娶了上官晚清,不但得到了一个好媳妇,还得到了一个好孙子,这真是他的福气啊,想着便询问晚清关于童童进青山书院的事。

晚清笑着开口:“禀父王,教导童童的曹长老已提出了可以让童童进青山书院,但是童童自已的意愿不想离开上官府的学堂,所以晚清便随了他的愿。”

汉成王一听这话,虽没说什么,可是神色间不免有些可惜,在他的认知里,那青山学院自然比上官府的学堂好百倍千倍,不过晚清既然决定了,他便由着她,因为能把童童教得如此出色,说明她是有心得的。

“好,就让我们童童做回主。”

汉成王一应,童童笑眯眯的开口:“谢谢爷爷了。”

书房内的人都笑了起来,一室的暖意,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还有说话声响起。

“墨炎,清丫头,童童你们没事吧。”

随着说话声直接走进来的是老太妃,晚清一看到太妃娘娘忙起身,走过去扶了太妃娘娘坐下,太妃拉着她在身边坐了:“清丫头,你没什么事吧,脸色不太好看,回头一定要好好的补补,知道吗?”

“知道了。”

晚清点头,心里有些无语,虽然他们都很关心她,但现在她好累啊,眼皮快粘到一起去了,老太妃已把注意力放到了墨炎与童童的身上:“你们两都没事吧,看上去不错,只有清丫头受苦了。”

太妃说着又望向晚清,晚清一见太妃望过来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已有多累,这下太妃再笨也知道晚清是累了,忙抬头望向回雪:“快,扶了你们主子去古宛好好休息,这两三日让她静养着,不准任何人打扰她,知道吗?”

“是,谨记太妃懿旨。”

“快扶你主子去吧。”

太妃挥手,望向夏候墨炎与童童,发现这两家伙也是满脸的疲倦,忙吩咐:“你们两个也一起回古宛去好好休息,童童受了惊吓,好好将养着。”

“是,奶奶(太奶奶)。”

几个人从书房内退出来,往古宛去了。

一回到古宛,晚清唤了花锄过来,吩咐她照顾童童,让他好好息息,小家伙夜里没睡,现在一定累坏了,等到童童走了,自已也领着回雪喜儿等自去睡了,对于夏候墨炎跟没看到一般,那夏候墨炎在长廊里,满脸幽怨的开口唤了一声:“娘子,那我呢?”

晚清停住身子,优雅的转身,淡淡的开口:“世子爷,这几日在什么地方休息的,还自去息着吧。”

说完理也不理夏候墨炎,领了回雪和喜儿等去新房休息。

而背后的夏候墨炎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想着最近楚京城内的议论,确实是给晚清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要想让她原谅他,恐怕非易事,而他确实做得太过份了,可是现在要想个什么办法来弥补呢,夏候墨炎转身便走进古宛的花厅,折腾了一夜,他也实在太累了,便吩咐了门外的下人不要打扰他,在花厅一侧的椅子上靠了一会儿,那睡着了的容颜,毓秀隽美,雍容清华中是一抹孤寂,似乎天地间唯有他一人。

晚清这一觉,直睡到天近黑,方醒过来,一醒过来,便看到房间一侧端坐着一人,正凝眉望着她,唬得她赶紧翻身坐起来,方看清那端坐着望她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夏候墨炎,晚清一怒,忍不住叫起来:“回雪,回雪,这是怎么回事?”

回雪从门外闪进来,一见晚清神色冷冽,便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事,忙跪下来禀报:“世子爷要进来,奴婢不敢强行阻止他,怕吵醒了主子。”

晚清没有责怪回雪,挥手示意她起来:“你起来吧。”

“谢主子。”

回雪起身立在一边,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客气的开口:“夏候墨炎,你又抽什么风了,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吓人。”

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轻逸如水的笑意,软绵绵的开口:“娘子,饿不饿啊?”

晚清惊讶的望向回雪,先前她以为夏候墨炎是抽风了,这会子看他的神情,却是与从前一般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回,所以他对她又与从前一样了,这还真让人不适应,她救他,可不是为了他对她好,倒显得她是别有用心,而且他对她所做的事,是怎么也抹杀不了。

“不饿,夏候墨炎,你究竟想干什么?”

晚清忍不住开口询问,夏候墨炎眨了一下眼睛,软软的笑起来:“娘子,你在生气?”

他肯定的口气,一双眼睛好似漆黑深夜中耀眼的星星般闪烁,整个人没有一丝儿的戾气,绵软温润,此刻的举动和从前在上官府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他没有了刺,不代表晚清心里没有刺。

“是,我在生气。”

晚清点头,不再去看他,吩咐一边的回雪过来伺候她起床,门外童童的脚步声响起,他飞快的闪身进来,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坐在房间里,眼神中有些疑惑,心急的开口:“爹爹,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叫娘子吃饭。”

童童一听,原来是这样啊,倒没有发脾气,笑着点头:“我也是来叫娘亲吃饭的。”

说完奔到晚清的床前:“娘亲,你是不是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小昭昭也吱吱呜呜的叫着,回雪已伺候晚清起床,盥洗完毕,直接的牵了儿子出去,理也不理夏候墨炎,她可不陪他发神经,今儿个一出,明儿个一出,谁知道他搞什么?

眼下她最想进汉成王府的千机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可否有关于提升玄力的书籍,如若真的有这样的书,她一定要拿到手,晚清在心中算计着。

夏候墨炎理亏的人,自动自发的跟着晚清与童童的身后,一路进正厅去,用饭的时候,自觉的坐在一旁,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发一言,乖得很。

不过即便他这样,晚清也懒得理会他。

晚饭后,晚清与童童坐在花厅内聊天,回雪与喜儿彻了茶奉上,今天童童的心情特别好,兴高采烈的说着白天考核的事情,他之所以如此的高兴,是因为他看得出,爹爹似乎真的把自已的话听进去了,很乖很乖,不再欺负娘亲了。

花厅内,悦耳的声音不停的说着,晚清很高兴,想到当时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替儿子自豪起来,那样的场合,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坏了,可是她儿子还镇定自若的参加比赛,想想这个,越发的兴奋。

“儿子,好样的。”

晚清忍不住竖起了拇指,赞赏的望着儿子。

夏候墨炎也乘机开口:“是啊,童童是好样的,太厉害了。”

童童一听娘亲与爹爹的话,眉眼弯弯,他高兴的不是自已得了什么奖品,而且爹爹终于不再乱跑了,小孩子的心思里,以为,只要爹爹不跑了,就没人背后说娘亲的坏话了,却不知道,有些事做过了,就抹杀不了。

晚清听了一会儿,知道儿子明儿个还要上学堂,而她也要回房间去,用玄力修复内息,这样才会尽快复原,只有复原了,才可以进千机阁去寻找东西。

“童童,明儿个要上学堂呢,早点睡吧。”

“好的,娘亲。”

童童立刻点头,晚清把门外的花锄和奶娘张氏唤进来,吩咐她们把童童带下去,现在对于童童,她是放心的,那流胤在暗中保护她,澹台文灏和天鹰楼的人,现在不在金夏国,稼木萧遥也回苍狼国去了,所以没有什么厉害的人在金夏国了。

童童跟着花锄和奶娘出去,临离去时还看了夏候墨炎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

花厅安静下来,晚清便起身领了回雪和喜儿等回房,那夏候墨炎也起身,一直跟着她的身后,晚清走他也走,晚清停他也停,走走停停的到了新房的门前,晚清扔下一句:“回雪,你若是再把人放进来,便给我回上官府去。”

“是,主子。”

回雪一颤,不敢说什么,赶紧一伸手挡了夏候墨炎的去路,沉声开口:“世子爷请去青芜院吧。”

“爷今晚想在这里睡。”

夏候墨炎沉声开口,回雪哪里放他进去,依旧直忤忤的挡着门口,那夏候墨炎眯起眼睛,慑人的光华射出来,然后掉头便走了,回雪一看他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哼了一声,总算走了,该你进的时候,你不进,现在想进也没得进。

谁知道那夏候墨炎并不是真的走了,只不过去花厅拿了一张软垫过来,靠门坐了下来。

回雪一看,大惊失色,这位爷又搞什么名堂啊,赶紧满脸笑:“世子爷,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睡这里,真凉快。”

明明是冬日,外面夜风冷寒,这家伙偏偏说凉快,真的与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回雪想着,门前守着的几名丫鬟仆妇皆一脸的惊慌,跪了一地,恳求夏候墨炎:“世子爷,求求你进房间睡吧,千万别睡这里了。”

其实没人知道夏候墨炎心中所想,他深为自已冲动所做下的事懊恼,现在只想弥补晚清,虽然不可能完全的消除伤害,但他只能如此做了,就让自已做下的,自已再来弥补。

回雪走进去,晚清正在床上闭目打座,修复先前未痊愈的玄力,头顶上青烟袅袅,房门外的说话声,她也是听到了的,所以回雪一走进来她便知道了,眼睛并没有睁,淡淡的开口:“由着他去,爱怎么样怎么样?过一会子便走了。”

“是,主子。”

回雪不敢说什么,走了出去,只见门外的丫鬟仆妇皆跪着,一看到回雪走出来,忙忙的唤着:“世子妃说什么了?”

回雪扫了一眼那几个仆妇与丫鬟,吩咐下去:“留下守夜的人,其他各自去睡吧。”

“是!”那几人应声,偷瞄世子爷,却发现世子爷竟然闭着眼睛,似乎睡了一般。

只除了守夜的两个婢女留下,其她人都退了下去,那些仆妇越想这事越害怕,若是世子爷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担待不起啊,其中有人赶紧的送信到宋侧妃那儿。

宋侧妃便派人送到了汉成王夏候臻面前。

夏候臻一听,轻蹙眉,望了望外面的夜色,天寒地冻的这小子又抽什么风了,不过却并不认为晚清做错了什么,人家好端端的嫁过来,你大婚夜不进房,自然该受些苦,他就是怕墨炎受不住,不过这些由着他们自个儿折腾。

“好了,随便他们去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事。

古宛这边,回雪在房间里,想想又不放心,便从房里拿了被褥替夏候墨炎盖上,若是真的冻死了,主子可就有麻烦了。

晚清在房里练了一会儿玄力,听以回雪说,夏候墨炎竟然还没走,不由得脸色难看,不过依旧没有松口让他进房间,只吩咐回雪打来了水,自已沐浴一下睡觉。

第二日,整个汉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爷想进房,世子妃给他挡在了门外,一夜睡在门外,不得进房。

一时间,人人议论纷纷,晚清起来的时候,夏候墨炎已经醒了,走了,一时竟不知道他冻成什么样子了。

房间内,喜儿帮晚清梳头,回雪站在一侧,淡淡的回禀:“主子,世子爷已经起来了。”

“嗯,不用理他。”

晚清凝眉,没好气的开口,对于夏候墨炎的反复无常,她真的不想理会,大婚的事可摆在那儿呢,这一次就算汉成王和太妃娘娘来也没用,别想她让他进房。

她心里暗自盘算着,谁知道这一日,太妃娘娘与汉成王竟然谁也没出现,似乎对昨儿个晚上的事不知道一般,其实晚清知道,他们即会不知,如此看来,他们只是不理会,由着她罢了。

晚清本来以为夏候墨炎也就是个闹腾劲,也许一晚过后他就不来了,谁知道这一晚她刚修炼完玄力便听到门外的回雪说话声响起来,这夏候墨炎又来了,依旧搬了个软垫睡在门外。

房间里晚清睁开眼,冷冷的瞪向半空,这夏候墨炎的执傲从以前便是如此,现在依然没变,就让他在外面冻,醒醒脑子,别以为她心疼就让他进来,也许没有发生大婚时候的事,从前的墨炎,她会心疼,但现在的他,她可没有半点的心疼,之前一晚救他,是因为自已从前欠了他的,不代表她忘了他做的事。

晚清想着又闭上眼睛打座,那回雪便走了进来,担心的开口:“小姐,不如让世子爷进来,在外单间睡吧,今夜天色阴沉沉的,奴婢怀疑半夜的时候要下雪,若是在外面睡一夜只怕冻死了,这可就麻烦了。”

这新房,分里外两间,外单间是用来接待客人,饮居起座一应都在外面,临窗一张炕,铺着被褥。

不过回雪一开口,晚清却冷哼:“难道他冷了,还不知道回去,就算是傻,也没傻成那样吧。”

对于夏候墨炎进新房这件事,晚清格外的敏感,与别的事不一样,若是别的事,她不会计较,两个人保持着距离,她与他客客气气的,但现在进房又是一回事。

晚清如此说了,回雪不便再说什么,点首,领人打来了水,伺候着主子沐浴完,各自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窗外刮起了风,呼呼有声,还下起了雪,雪花如白梅一般飞舞着,沾地成冰。

晚清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动静,希望夏候墨炎快点滚回去,别再折腾了,谁知道一直没听到动作,害得她几次忍不住爬起来,复又躺下去,若是夏候墨炎真的冻死在外面,不说这汉成王府当自已是仇人,就是自已良心也过不去,虽然他大婚时候惹出了事,可是她能与他一般计较吗?再一个若是冻死了,儿子恐怕也会伤心的,想着便准备叫回雪出去看看,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守夜丫鬟的声音,大至是劝夏候墨炎回去的,晚清听着,便没了动静,静静的候着,本来她估计这夏候墨炎是要回去的,谁知道等了一会儿,竟然直接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声,还伴随着丫鬟的叫声。

“世子爷没气了,冻僵了,世子妃,世子妃,世子爷没气了。”

此声一起,晚清再也睡不住了,赶紧起身,那回雪也被惊醒了,披衣下床直奔外面而去。

夏候墨炎依然靠墙坐着,身上盖着的被褥上沾满了雪花,连人带被褥全都硬硬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晚清立刻走过去,手指一伸感觉到还不是完全没气息,不过确实弱了,立刻吩咐回雪:“把他搬进去吧。”

“是,主子。”

晚清与回雪七手八脚的扶了他进房间,吩咐丫鬟退下去,自已一跃上了炕,运起玄力,对准夏候墨炎的后背,用玄力给他取暖,只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他冻僵的肌肤软和了一些,脸色也好看多了,只是还没有醒。

晚清一收手,脸色难看的吩咐:“取些生姜水给他喝,给他多盖些被褥,应该没事了。”

“是,主子。”

回雪点头,见夏候墨炎没事,总算松了一口气,走出去吩咐小丫鬟煮姜水,一时间忙碌了起来,晚清则走进里间去休息。

翌日,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间传来的说话声,仔细的听了一下,竟是儿子与夏候墨炎。

只听儿子奇怪的声音响起来:“爹爹,我听人说娘亲不让你进房,是这样吗?”

夏候墨炎的笑声传进来,倒是没说什么,童童又问:“她们说你昨夜冻僵了,吓死我了,现在看来竟然没事。”

“嗯,是娘子救了我。”

夏候墨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软绵,清醇,似乎昨夜的冻僵根本是小事一桩,现在他的心情极好,因为他终于进了房,昨夜,他若运玄力抵抗,别说下一场雪,就是在冰窖中也不碍事,可是他真的想弥被自已所做下的错,所以便用肉体接受严寒的侵冻,而且他相信娘子一定会让他进房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如若今天他是强大的那一个,他就是冻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他偏偏是最无助的那一个,所以她自然不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童童听夏候墨炎的话,再加上他脸上的神情,竟欢欣起来:“爹爹,我去上学了,等我一下学便来看你。”

“嗯,童童乖乖的上学喔,爹爹等你。”

父子两人的话传进来,晚清睡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没想到就这么把夏候墨炎进来了,想想便觉得不甘心,真想立刻下地到外面把他拽出去,想想又作罢,那实在不是一个淑女做出来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