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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封信都会碍于字数限制,不一定能把想写的内容都说完。于是顾元祎也不管哪封信的结尾算不上是结尾了,每天两张信纸,写满为止。

下一张信纸上写着: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我这是在为自己开脱。的确,不管我有什么苦衷,对你的欺骗都是事实。我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做着“荒唐”事,也是事实。但是我并不后悔,你是我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人。身为女子,我爱上了同为女子的你。

又一张写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待。但是某日某时某刻,我对你的感觉就变了。经过我的再三确认,深思熟虑,我选择不和你说出我对你的爱意。只希望能以“顾公子”的身份,能够多留在你身边一会儿。

秦韶婳觉得,顾元祎这道歉信写的不合格。明明是应该充满道歉的话语的信,怎么都成了那人的心路历程而且还写了那么多关于她爱上了自己的话。

这哪里是道歉信,分明是情书吧

秦韶婳又翻了翻情书,拿出一张来看。

这信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可我为什么要说你不知道呢那是因为,你只知道“顾公子”喜欢你,而不是“顾元祎”喜欢你。韶婳,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冒昧问一句,对你来说,爱一个人,到底是爱着那个人的什么

这话把秦韶婳问到了,她的确是该好好想想了,自己究竟是爱的是一个人的性别,还是那个人本身。

越枫时的话突然在秦韶婳的脑海里响起。就连这个局外人都问了自己这样的话,她不能再逃避了,必须要想清楚。

与顾元祎的过往一幕幕浮现,那人的笑脸,为她生气时的样子,还有奋不顾身地救她时的模样。身为女子,顾元祎做到了这世间许多男子都不一定会做、或是做不到的事。

顾元祎从不是一个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也不是只看中她的才能或是家境才来接近她的。相反,对她表露过爱慕之心的公子们,除了会卖弄才学,其他的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甚至,那些男子隐隐有想要在吟诗作赋上压她一头的想法。这或许,就是世间男子的自尊心吧

不允许女人比他们强,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也要分个高低的胜负心。

而顾元祎呢那人只会给她做她喜欢的吃食,为了她,不惜被那些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人鄙视,鄙视她身为男子,还要为女子洗手作羹汤。

其实,那些鄙视顾元祎的人,不少都是只会卖弄才学,实际上游手好闲在家里的蛀虫。

如此一对比,秦韶婳明白了。她喜欢的是顾元祎这个人,而非性别。

多么的可笑,她竟然还会纠结世俗之见,为此伤心难过这么久。

又拿起一张信纸,秦韶婳读着上面写的字,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下。一边哭一边读,声音都在颤抖着:“韶婳,是我骗了你,你不愿意原谅我是正常的。我是多么卑鄙的一个人啊,事到如今,我还臭不要脸的想要得到你的原谅。”

这信写到最后,只有几个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秦韶婳反反复复读者这八个字,她不知道,顾元祎是用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八个字的。她只知道,光是看着这八个字,她就心痛难忍。

聪明如秦韶婳,她试着换位思考,顾元祎欺骗她的苦衷是什么

秦韶婳看着那两盒信,她一张一张的翻看,也没有找到顾元祎的解释,她没有找到顾元祎骗她的苦衷是什么。

不过在盒底,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关于我为什么骗你不说实话,我想亲口告诉你。

秦韶婳深呼吸,她对着那张信纸,犹如对着顾元祎一样,轻声说道:“好,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把弄乱了的信纸规整好,秦韶婳转头看见了那个被她忽视了的小铁盒,她打开了盒盖,里面装着的竟是一个长得酷似顾元祎的水果糖人

秦韶婳愣了几秒,笑出了声。

这人还真是,真当她特别喜欢吃糖,用糖就能哄好她是不是

悲伤的情绪好似被这糖人给赶走了一般,秦韶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个小糖人胸前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刻着“求原谅”三个字。配合着小糖人诚恳的小表情,秦韶婳觉得,自己的气已经被顾元祎送来的礼物给消了一半了。

“这个一定不好做吧”

秦韶婳看着小糖人,笑着一口咬掉了小糖人的发髻。并没有咔嚓声响起,这糖人竟然是软的

秦韶婳细细咀嚼着软糖,嚼着嚼着,想到了顾元祎平日里的各种“厚颜无耻”的接近,还有那人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说的态度,又有些生气了。

软糖可比硬糖要好嚼多了,糖人的发髻很快就被秦韶婳嚼碎咽了下去,秦韶婳狠狠地咬了一口,把糖人的整个脑袋都咬掉了。

正躺在床上养伤的顾元祎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不明所以的她拉了拉被子,盖到了脖子那里,想要暖和一点。

整个糖人都被秦韶婳吃完了,她喝了口茶水解腻,把两个木盒抱到了床上,再从头仔细看一遍道歉信和情书。

秦韶婳想,她不是不可以原谅顾元祎的。只不过,她这两日来那样难过,流了那么多眼泪,整个人都憔悴了,被顾元祎搞成这样的她,怎么可以轻易原谅那人

“再晾你几天,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顾小姐。”

越枫时带着紫夜去了府衙,想要找王烈办事。

她二话不说,亮出了父皇给她的用来证明身份的金牌,闪瞎了看门的官兵的眼睛。

阳城虽然不是穷乡僻壤之地,可一连来了两位皇室成员,也是几十年都不一定会发生的事。

其中一个官兵带着气势汹汹的越枫时就去找王烈去了,官兵把越枫时带到府衙后堂,在那里,王烈正和一青年男子相谈甚欢。

越枫时挥退了带路的官兵,拿出她六皇子该有的气势,带着笑意,给王烈打招呼。

可还没等越枫时这话说出口呢,那青年就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来,先一步疑惑道:“小六你怎么来了不是,五叔都不知道,你也来了阳城”

这青年正是先帝的五皇子,当今皇帝的五弟成王越城贤。

越枫时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会来阳城

看着温文尔雅,带着一脸温和笑意看着自己的越城贤,越枫时大大的脑袋里,冒出了更大的疑惑。

在顾元祎的诚意打卡赔礼道歉下,秦韶婳终是松了口。

顾元祎七日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仰头看着发光发热的太阳,感叹道:“今天天气真好。”

次日,顾元祎身着一袭云纹锦袍,头戴云纹银边发带,捂着胸口,来到了约好的包间门前。

是的,顾元祎过于兴奋,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今日顾元祎谁也没带,一个人赴约。

她伸出手轻轻敲击房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是红樱给她开的门。

“顾公子,快请进。”

gu903();红樱把顾元祎迎进来之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刚刚秦韶婳已经吩咐过她都要点一些什么菜了,她要去楼下点菜去。只是,得等一刻钟之后再点,这是秦韶婳叮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