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茂其实生得并不算多么突出,尤其明惠身边那生得超过一般标准的男子不要太多,安王府的几个堂兄堂弟,皇宫里的那几位皇子,顺国公府的公子等等那都是站出来就跟发光体似的,但也正因为如此,也很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觉得遥不可及。
可是明惠自出嫁起,便如陷入了一个深渊,哪怕初时项翊哄着她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有真正觉得过温暖,此时,这个长相儒雅温和的男人那样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的眼里的关心和关切,这种关心关切和温暖对溺水或掉落深渊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抵抗了。
之后郑永茂坐下和明惠说了一会儿话,明惠都乖顺如猫。
收到消息的安王和安王妃也便知道了明惠的选择,安王觉得郑永茂稳妥,并不反对,之后没多久安王妃便迅速张罗两家把婚事便说定了。
明惠没有选择沈山,但陪着明惠一起见了沈山的香枝在两年后却嫁给了沈山,这又是后话了。
安王妃解决了明惠的婚事,瞅着郑永茂看一眼就收服了明惠的手段,本应该是件高兴事,这晚安王妃回府后那脸色却不知为何飘了不少的阴霾。
姜晞大大咧咧看不懂母亲的脸色,姜璃却注意到了,因此回了府换了装便又去了安王妃的房间和安王妃说话。
安王妃神色有些不好,姜璃坐到她身边,抱了她胳膊,道:“母妃,您可是因为女儿要离开舍不得所以有些难过呢?”
安王妃勉强露了一个笑容,搂了她道:“都嫁人了,还这么爱撒娇,说什么舍不得,你不在府里,我不知要省多少心。”
安王妃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忍不住发酸,这个女儿她一直娇养着,根本没想把她往高里往远处嫁,现在竟是嫁到西夏那么触也触不到的地方,听了姜璃的嬷嬷说着过去一年的事,真是把她心疼得够呛。
姜璃笑道:“嫁不嫁人都是母妃的女儿呢,怎么就不能撒娇了。唔,难道母妃不是舍不得女儿,难不成还是舍不得明惠不成?”本来是句玩笑话,可是一说完姜璃就觉着晦气,有事没事提明惠做什么?
姜璃也听说了明惠选了那郑永茂之事,姜璃觉得明惠脑子进水了,第一次眼拙上赶着嫁错人,第二次又找个明显是借势的,而且说实话项翊还嫩得很,不太会掩饰,当然也是因为他是西夏王先世子唯一尚存的儿子,有其独特的价值,可以不买明惠的帐。这个郑永茂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不过他那身份也蹦跶不起来,正好和明惠一个黑杯一个黑泥,天生一对。
安王妃苦笑了一下,拉了姜璃的手欲言又止。姜璃终于纳闷,忍不住问道:“母妃,莫非您有什么为难的事?我是母妃的女儿,哪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女儿说的呢?”
安王妃握着姜璃软软的小手,心里就是一疼,她终于开口问道:“璃儿,你和项世子也已经成婚一年多快了,当初项世子说要多等几年才要孩子,如今你们还是这样想的吗?”
说到孩子,姜璃心头就是一跳,她抬眼仔细看自己母亲的神色,果见母亲似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好启齿般,便道:“母妃,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安王妃看女儿略带探究的眼神,心里就是一突,莫非,这事,女儿根本就是知道的?想到女婿以前就送了个精通医术的医师在女儿身边,安王妃就越发怀疑了。
她道:“璃儿,今日我见了明远大师,他说他观你气色形容,体质似乎有异,这事,你知不知道?”
明远大师是白云寺的得道高僧,平日多是闭关苦修,已极少见人,但明远大师和安王妃的祖父,已故的先顺国公有些渊源,后来又指点过安王妃兄长功夫,因此对安王妃也算的亲近。
今日安王妃去了庙中,听说明远大师正好出关,就带了姜晞和姜璃见了明远大师一面。明远大师不仅佛法造诣高深,同时还精通医术奇门八卦相术。他今日见了姜璃后,就面有异色,待姜晞姜璃两人先行离开,他才对安王妃说姜璃体质奇寒,是否有什么缘由,若一直如此,怕是很难有孕。
女子能否有孕对高门大户也好小家小户也好,历来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姜璃现在还是西夏王世子妃,她本来在西夏就是步步艰难,若不能有孕,将来简直就是送到手给别人拿捏的把柄。
因此安王妃一听明远大师这么说,脸色就变了,道:“大师,璃儿向来身体很好,这些年我也一直让嬷嬷给她调养着,怎么会有体质奇寒这种事出现?”她不是质疑明远大师,而只是不知道如何会发生这种事。
明远大师神情若有所思,他道:“她体质怪异,应是有所缘由,你回去后好生问她吧。只是她这种体质,万不可让外人得知,对她有害无利。”这也是明远大师深知安王妃性情,所以才会跟她提起这事。
安王妃听了这话怎么都觉得古怪,然而再欲问明远大师却不愿再说什么了,安王妃无奈只得告辞而去,也因此自离开白云寺,那脸色无论如何也欢愉不起来。
姜璃看着母亲安王妃担心的样子,心里又是发暖又觉得有些不知如何说起,只能点了点头,道:“母妃,这事我是知道的,但并不碍事的,回头我就跟母妃细说。只是母妃如何得知此事?可是那明远大师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