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等雨停了,我们去保卫室问一问,保安或许会知道一些,提供能用的线索。”
萧默沉默了许久,点了头,“好。”
大雨变得倾盆,连远处的山都被隐在了雨幕后,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会儿风大雨大,萧默本来就全身都湿了,就是有秦欢的外套,还是冷得发抖。秦欢完全不敢放开他,越抱越紧,后来干脆连背包都塞进了萧默怀里让他抱着,至少能挡挡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但这场雨还是一直下个不停,没有丝毫停下来或者变小的趋势。
眼见萧默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人也开始有些迷糊了,而雨势还是那么大,秦欢知道这不是办法,最好先回去。
他查了车,发现最快的一班公交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来,想要叫车,又没有司机愿意过来。
再一次被司机拒绝后,秦欢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该死!”
他低头看萧默,又摸了摸萧默的额头,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给余海跃打了个电话。
余海跃爷爷住得地方离这不算远,开车过来的话,只要半个小时左右,而且余海跃经常都会过来探望他。
尽管余海跃这周不一定有过来,但余海跃是他能想到的,离得最近的人了。
先试试再说吧。
余海跃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秦欢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讲述了萧默现在的情况,然后说:“……就是这样,如果你在附近的话,我想请你帮忙,默默需要立刻看医生。”
“行,你们等着。”余海跃答应地爽快。
秦欢并没有等多久,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就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是余海跃的车。
在站台前停下,余海跃解开安全带,按下了车窗说:“上车。”
秦欢半抱着萧默,扶他上了车。
“谢谢。”他向余海跃道谢。
萧默浑身无力,但他还是清醒着,也向余海跃道了谢。
余海跃勾了勾唇,“你们运气好,我正好要去找我爷爷,不然真没办法过来。”
他踩下油门,又打了方向盘,掉了头往另一条路开,“去我爷爷那里了,他那有私人医生。”
说着他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秦欢和萧默,拿了条干毛巾给他们,“真狼狈,先擦一下吧。”
—
大概是余海跃已经提早通知过家里了,他们一到,管家就带着干净的衣服过来了。他说:“小少爷,您需要的衣物已经备好了,浴缸也放好了水,可以让您的朋友先去洗个澡,暖和一下。”
“知道了。”余海跃说着,把衣服递给一旁的女佣,然后看向秦欢,“她会给你们带路,先去洗澡,完了在客房休息休息,我爷爷不太舒服,医生现在在给他做检查,一会儿才能过来。”
“谢谢。”秦欢再一次道谢。他扶着萧默,跟着前面领路的女佣上了楼。
萧默浑身滚烫,脸上也浮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手软脚软,晕晕乎乎的,显然是发了高烧。
秦欢替萧默脱了衣服,扶着萧默进了浴缸,自己则跑到旁边淋浴随便冲洗了一下。
这样的共浴的机会放在以往,秦欢肯定会忍不住春-心荡-漾,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而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空去想,只有满满地心疼。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就带着萧默出来了。
让萧默在沙发坐下,秦欢又找女佣要了吹风机,帮萧默把头发吹干。
与此同时,余海跃也带着医生上来了。
发现两人还在沙发上坐着,余海跃就说:“萧默需要休息,去床上躺着吧。”
秦欢点头,“嗯。”
等萧默躺好,医生就上前给他量体温,做检查。
被医生挡着,秦欢看不到体温计上的数字,于是问:“多少度?”
“三十九度五,高烧。”医生说,“本来物理降温是最好的,但他有炎症,所以最好还是用药让他尽快降温,否则容易加重病情……这样,先打一针吧,把温度降下来。”
“好。”
医生去备药准备给萧默打针,秦欢又走过去,弯腰摸了摸萧默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他放轻声音跟萧默说话,“默默,你先休息,等你好一些,我们再回去问保安。”
萧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医生给萧默打完针,萧默就睡过去了,床很大,他躺在上面,显得越发瘦小。
秦欢坐在床沿,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余海跃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杯水,他递给秦欢,“喝点水。”
他又看了眼萧默,说:“他没那么快醒,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秦欢继续看了萧默一会儿,确定他睡得很安稳,才站起来,跟着出去。
余海跃带着萧默上了四楼。
四楼布置了一间娱乐室,里面放着两张大沙发,一个小吧台,还有投影仪,游戏机等等。
余海跃说:“随便坐吧。”
话落他又径自走到小吧台后,给自己调起了酒。
在沙发坐下,秦欢问余海跃,“你想说什么?”
“别急,等我调好酒。”余海跃笑笑的,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又问了一句,“你要喝吗?”
秦欢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这两个小时里,你对我说了三、四次的谢谢,再加萧默一次,次数真是不少。”余海跃说,“这样看来,我们的关系确实变得很生分了。”
秦欢说:“你帮了我们,道谢是礼貌。”
“行行行,这个不用辩,我们有了隔阂,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是事实。”余海跃端着调好的酒走到秦欢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说正事。”
“你说。”秦欢看着他,等他开口。
余海跃问:“你们大早上跑到郊外做什么,我没记错,那里是南山墓园?”
萧默父母双亡的事早已经被大家知道了,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因此秦欢如实说道:“默默去拜祭他父母。”
余海跃颔首,他喝了一口酒,又开口说:“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姜航的事。”
秦欢拧眉,“姜航什么事?”
余海跃说:“上次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