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飞灰(重生 CP) 余酲 2836 字 2023-09-14

睡得香更容易做梦,并且印象极其深刻,他梦到自己拿起杯子倒水,玻璃杯在手中裂开,滚烫的水洒在手背。

那股灼痛从梦里如影随形地跟到梦外,醒来好几分钟后,易晖还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摊开在面前的手。无论上辈子布满烫伤斑驳丑陋,还是这辈子洁净无瑕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这都是一双画画的手。

吃早餐时,厨房开水壶烧开的声音又把易晖吓着了,筷子一抖,夹起来的一只煎饺掉在桌上,江一芒揶揄道:“啧,吃不下就使这招,学到了学到了。”

桌上不脏,易晖重新夹起煎饺放进碗里,压低声音严肃道:“这个不准跟我学。”

易晖很瘦,江雪梅总是担心他吃不饱,除了一日三餐,家里常备一些即食食物。

最近因为易晖的喜好转变,面包饼干什么的都换成了甜食,糖球炸果子这些放不了太长时间,都是半斤半斤的买,就这样易晖都吃不完,今天早上又被江雪梅从床底下搜刮出几小袋没吃完的零食,有的都发霉了。

“哥你是仓鼠吗,屯食物过冬?”江一芒差点笑翻过去,笑完了义正词严道,“不过你吃不下也别找我啊,我减肥呢。”

为此易晖觉得很对不起江雪梅,白天一个人的时候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企图加快消化,回头好多吃一点。

唐文熙在电话里听闻他的苦恼,建议他在家里做俯卧撑,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大幅消耗体力,一举两得。

易晖觉得有道理,把院子里的青石板地扫了扫擦了擦,就撸起袖子上了。

谁知这具身体比他从前还要弱鸡,做了两个就趴下不行了。

易晖觉得丢人,爬起来就往屋里溜,吐着舌头想幸好没人看见。

这天下午,江一芒他们班最后一节课拖堂整整半个小时,她以为今天大概见不到那人了,出校门时垂着脑袋蔫巴巴的。等走到半路,在临近家门口的路边看到那个颀长身影,又亢奋得有如打了激素,激动得差点叫出来。

两人像特务接头一样自发地走到屋后僻静处。

周晋珩今天也没戴口罩,铁灰色的风衣外套越发衬得他腰高腿长,江一芒差点看呆了。

就是手上拿着的麻袋跟他这身帅气打扮不太相配。

“瑜伽垫。”周晋珩主动说明,“让他以后要是做运动,在这个垫子上做。”

“这个……”江一芒有些犹豫,“我哥他整天憋在家里,不会运动的。”

周晋珩不知想起什么,笑了一下,说:“他会的。”

江一芒的大脑在爱豆面前基本上处于罢工状态,爱豆说会那就会,她立刻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掂量:“这是在哪里买的呀?咱们镇上好像没得卖哦?”

周晋珩说:“白天去了趟市里。”

“这样啊。”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江一芒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偶尔也能正常对话几句,“那珩……你不去拍戏,没关系吗?”

大约为了感谢江一芒帮他传递礼物,周晋珩很有耐心,对小姑娘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剧组那边请了假,没事。”

江一芒试探着问:“为了我哥哥?”

周晋珩毫不避讳地答:“嗯。”

江一芒视线下移,看到哪里问到哪里:“那你的手,还疼吗?”

周晋珩动了动包着纱布的那只手腕,如实道:“还有一点,不过没大碍了。”

“我们家有祛瘀消肿的药,喷剂和药贴都有,我去给你拿。”

江一芒说完就扭身要走,被周晋珩叫住了:“不用,别惊动他。”

不知为什么,没谈过恋爱的江一芒总能从这寥寥几句话中,听出周晋珩对哥哥的在意。

她还是不能完全消化这件事,觉得这个世界未免太魔幻,在原地站了会儿,又问:“你们,我说你和我哥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五年前。”周晋珩答。

江一芒掐指一算,倒抽一口气,说好的忙于工作无心恋爱呢?17岁就认识了是什么情况?

受到冲击的小姑娘还不死心,怀揣着对爱情朦胧的向往,充满期待地问:“那你们会……会结婚吗?”

周晋珩终于又笑了:“等他原谅我,当然会。”

沉迷画画的易晖并不知道门外的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只知道近几天自家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那天送香薰的时候一脸呆滞,喊了几声都唤不回魂,今天抱着个圆柱状的麻袋回来,说是送给他的,表情倒是没那么傻了,看着他的时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围观什么国宝。

易晖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江一芒摇头:“听说经常盯着一个人看,会慢慢变得像那个人,我要多看看你。”

易晖顶着满头问号拆开今天的礼物,发现是一张蓝色的瑜伽垫,白天在院子里只做了两个俯卧撑的耻辱一幕浮现脑海,他警惕地问:“你……看见了?”

江一芒还盯着他,答非所问道:“看见了啊。”

易晖只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没空细究其他,抱着礼物跑回房间去了。

瑜伽垫挺好用的,铺在床边的地上,下床时就算一脚没踩进拖鞋,也不会冻到脚心。

夜晚,把香薰点上,易晖靠在床头刷微博,刷到哆啦哼哼发的一条动态,照片上横着一条手臂,伤口肿胀撕裂,即便做了模糊处理,仍旧触目惊心。

作为每天都要互道早晚安的网上邻居,易晖马上发私信过去询问:你怎么啦?

很闲的哆啦哼哼秒回复:受伤了

玫瑰花都不发了,看来很严重,易晖有点心疼:怎么弄的呀?抹药了吗?小心感染哦[可怜]

隔着手机的另一头,周晋珩看到来自易晖的关心,因为处理伤口变得狰狞的表情总算舒缓些许。

用纱布把裂开的伤口裹好,周晋珩哭笑不得地想,这药还没小傻子一句话来得管用。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这样的关心。

记得有一次拍戏不慎受伤,也是手臂。他烦躁地回到家里,小傻子鞍前马后地照顾着,见他吃饭不方便,就凑过来用勺子挖饭喂他,被心情很差的他一把推开,碗打翻在地上,小傻子也没生气,收拾完就跑去卫生间给他放洗澡水,又怕再被他迁怒,站在房门口怯怯地说:“手肿了,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的。”

周晋珩习惯洗淋浴,觉得泡澡浪费时间,那天得了假期闲来无事就进浴缸泡了一会儿,有多舒服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躺在床上,小傻子趴在床边,捧着他的手,低头用嘴唇轻轻触碰。

或许用“亲吻”更合适,小心翼翼到近乎讨好的亲吻,落在他的手背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就是从那次开始,每逢在家里的床上醒来,周晋珩总会不动声色继续装睡,一来不吓唬小傻子,二来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多,因为他回家的次数太少,那软绵绵的唇覆在手背上的触感也快消失殆尽了。

为了续命也好,为了这些天毫无回应的示好找个缓冲也罢,周晋珩想再从小傻子那儿讨一些关心,忍不住发了句示弱的话:抹过药了,还是疼。

①只小hui侠:那怎么办?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吗?

周晋珩回复:本来有,被我气走了。

①只小hui侠:啊……那你快把她哄回来呀!

周晋珩苦笑:他不肯见我。

那头沉默了两三分钟,似在消化“她”变成“他”这个细节。等差不多消化完了,接着问道:为什么呀?你做错什么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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