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飞灰(重生 CP) 余酲 2918 字 2023-09-14

虽然演技这东西见仁见智,同一部作品同一个角色,定有人会独树一帜给出与主流口碑大相径庭的评价,可说到外在条件,周晋珩入圈两年来,从未被人诟病。

他有着媲美模特的平直宽阔的肩,近一米九的身高使他哪怕坐着都高人一头,更遑论那张被媒体评价为“跟所有男一号无缝匹配”的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庄重沉静,笑起来又恰到好处地带了点张狂邪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用粉丝的话说就是“被他看一眼腿都软了。”

然而此刻的周晋珩并不关心旁人如何议论,他并不喜欢这种充满假笑和虚与委蛇的场合,肯来这里算是为他的演艺事业做出的妥协之一。

在公众场合被许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很不好,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后行。周晋珩坐姿挺拔,百无聊赖地目视前方,颁奖典礼即将开始,屏幕上在播放场外的情况,门口人头攒动,除了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占据视线的还有从红毯一直铺到场馆入口的鲜花。

这提醒了周晋珩,晚上回到S市,也会有一束鲜艳的花等着他。

专门为他准备的花,说不定还有新出炉的蛋糕。

那傻子笨得要命,偶尔也鬼使神差地机灵一回。上次周晋珩签下一部名导的电影心情好,没拒绝他送来的花,自此他就真把这当成任务,无论大事小事都要送花以示庆祝。

还会捎上一张亲手写的卡片,正面冠冕堂皇地写“祝贺周晋珩先生”云云,背面不起眼的地方写一行诸如“老公我爱你”之类的蝇头小字。

想到这里,周晋珩轻嗤一声,既觉得小傻子这耍心机的样子惹人生厌,又莫名觉得有趣得紧。

转而想起上次放了小傻子鸽子,算算时间,他居然憋得住这么多天不跟自己联系?

眉头皱起的同时,周晋珩为今晚的去向做了决定。反正票没退,回S市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就去小傻子那儿吧,省得他又哭唧唧找老东西告状。

不过那又如何,只消他勾勾手指头,小傻子还不是屁颠屁颠地凑到他跟前红着脸喊“老公”。

四周灯光渐收,颁奖礼进入倒计时。

周晋珩心里不耐烦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作者有话说:没错,我们小周还不知道小傻子已经死了。

第四章

晚会结束得比预期早,飞机却晚点了。

周晋珩在候机室眯了一觉,醒来还没开始登机,他扯松脖子上的领带,暴躁地踹了桌腿一脚,叫随行的助理小林去帮他改签。

小林跑完柜台回来,战战兢兢地说:“这个点所有飞机都延误了,改签的意义不大……”

周晋珩的脸色黑如锅底:“那高铁呢?”

小林翻了下手机,更迟疑了:“高铁是有,不过要去南站乘坐,到S市全程6个小时左右,还不如在这里等飞……”

周晋珩打断他:“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等。”

小林如蒙大赦,违心地丢下一句“有事您给我打电话”,脚底抹油跑了。

周晋珩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飞机终于起飞了。

抵达S市时还下着蒙蒙细雨,打车回到位于城东的别墅,敲了半天没人来开门,周晋珩依稀想起这个家里唯一的保姆不久前刚被他炒了,这个时间小傻子八成睡得正香。

悻悻地用密码开了锁,刚走进屋里,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清弄得怔在原地。

这个家周晋珩不常回,却对它应有的味道十分熟悉。小傻子嗜甜,冰箱里塞满糖果甜点不说,经常搞得屋里到处弥漫着食物的甜香味,而现下这屋子里空荡荡,仿佛被喷了无色无味的净化剂,除了他进门时裹挟的一点雨水和泥土味,其他什么都闻不到。

预想中的鲜花、蛋糕,一样都没有,上楼去主卧房间确认后,周晋珩不得不承认小傻子不在家的事实。

因为飞机晚点压抑到现在的怒火瞬间引爆,周晋珩把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掀开丢在地上,枕边放着的哆啦A梦玩偶跟着滚落在地,仰面向上,朝周晋珩傻乎乎地笑。

是小傻子最喜欢的玩偶,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

心里有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周晋珩莫名觉得这玩偶在笑话自己大老远赶回来扑了个空,飞起一脚把它踢出几米远,玩偶撞到墙壁弹回来,滚了几圈后屁股朝上趴在地上。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头脑冷静了些,周晋珩掏出新手机翻通讯录,拇指悬在名叫“灰灰”的电话上停了几秒,终究没点下去,随便换了个号码:“喂,我回S市了,今天在哪儿聚?”

原以为酒吧的灯红酒绿可以麻痹神经,冲淡情绪,谁知几杯酒下肚,看着狐朋狗友们左拥右抱嬉笑打闹,闻着周遭刺鼻的香水味,周晋珩的心情非但没变好,反而更糟了。

有人过来搭话:“周少这是怎么了,也不跟咱们一块儿玩,是酒不够烈,还是这儿的妞不够带劲啊?”

周晋珩抬手推了一把:“滚开,玩你的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放着首都那边的好好的庆功宴不去,大半夜跑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活受罪。

大家都对周少的坏脾气习以为常,被推开的那人一点不气,嬉皮笑脸地说:“还是说,周少眼界高了,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

边上另一个人加入他们的对话:“那可不,咱们周少家里有名门出身的娇妻,都说尝惯了高贵清雅滋味,就喝不下这些劣质的浓香了,对吧周少?”

虽说周家和易家的联姻宣称对外保密,但这种事在本地世家大族间根本瞒不住,就像从没有人在明面上说道,可无人不知易家小少爷易晖脑子有问题一样。

这人的话中多少包含了几分揶揄,要放在平时,周晋珩少不得要发一通脾气,这会儿他的心思不在这里,竟直接忽略了,放下没喝完的酒杯,拎起外套甩在肩上就要走。

“周少这就走啦?”最初跟周晋珩搭话的人追上来挽留,凑在他耳旁压低声音说,“那家伙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跟他生气。”

周晋珩只觉得头晕,急于出去透气,捏着眉心道:“没生气。”

追出来的这人家里在S市本地做消防器材生意,最近正在拉拢周家,企图跟周晋珩攀上关系后再去跟以酒店起家的易家谈合作,所以对他很是殷勤:“不气就对了,周少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人好吃懒做啃家里老本,看见易少爷跟了您不知道多眼红,上回您把易少爷带到这儿来,他……”

周晋珩从前半段话里咂摸出点什么,没等他说完,偏头眯起眼睛看他:“你也认为,是我高攀了?”

那人浑身一凛:“哪儿能啊!您和易家小少爷那是郎才郎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知是吹嘘奉承,周晋珩听了这话还是舒坦不少,从酒吧出来没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城东别墅。

到家倒头就睡,醒来依稀瞧见窗外天光大亮,周晋珩下意识伸手往身旁摸,没摸到人,腾地坐起来,看见床头地上姿势没变的哆啦A梦,才想起小傻子不在家。

走进卫生间,周晋珩摸了一下挂在架子上的卡通毛巾,干燥的,看样子许多天没被用过了。

刷牙时周晋珩故意把竖在角落里的卡通牙刷给碰倒了,挑眉不屑地想,看你这次能撑多久。

周、易两家是协议联姻,由于协议时周晋珩未达法定婚龄,两家只低调办了婚礼,就把两人送到这处婚房,美其名曰朝夕相处培养感情。

因为工作的关系,两年来周晋珩在这里留宿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月,还都是家里老东西以停信用卡或者收回跑车威胁的。如今周晋珩的演艺事业步入正轨,自己有了经济来源,长辈施压对他越来越不起作用,今年开春至今,他在这个家里留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