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古老而狭小,甚至还有些破旧,独立一层的古屋,墙面的泥石有些地方已经剥落呈现灰暗阴沉的颜色。
院子里除了一棵怕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外,其它的都一无所有,空中香烟缭绕,清脆虔诚的诵经声从里屋传出来,让人觉得犹如进入佛家圣地般的宁静祥和。
曹墨鱼心里重重叹息,自己身为亚富,却让亲妹妹过着这样的清苦日子,实在是让人愧疚难安。
侧室的佛堂里坐着一个清丽的背景,女人背对着院门,面前是一尊身披霞光的南海观世音菩萨。
“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念彼观音力着于本人。”
“或遇恶罗刹,毒龙诸鬼等彼观音力,时悉不敢害。”
虽然来了客人,女人却并没有站起来迎接的意思,仍然一心一意地诵念着这套为人驱邪祈福的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曹墨鱼也没有打扰的意思,专心听经,因为刚才父亲的态度,乐众和谢欣虽然觉得无聊,也只能乖乖地站在后面,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经文结束,木鱼的敲击声音停歇,女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将身上的素服拉扯齐整,这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大哥,你们来了。”女人轻声说道。
气质淡雅、眉目如画,身着浅白色佛袍,身体周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火味道,不像是侍佛,倒像是久经供奉的现世观音。
“意如,你这又是何苦呢”曹墨鱼看着妹妹消瘦苍白的面孔,怜惜地说道。
“何苦”
“我的家随时欢迎你,你没必要要住在这种地方,那些事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你怎么就忘不了呢”曹墨鱼叹气地说道。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大哥,有些事就算死了也不能忘记。”女人满脸忧伤地说道。“每天都活在这种虚芜没有目标的日子里,只有菩萨才能让我心安。”
“我是来”曹墨鱼看着妹妹的脸,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的来意给讲出来。
“我知道,是为了乐众的事吧蔡伯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女人说道。
“姑姑,他当真是你的儿子”乐众不甘心地问道,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这件事是蔡伯亲自打电话过去解释的,怎么可能有错
“是。”女人说道。
“他怎么会是你儿子呢姑姑,你看看我的脸这全都是他干的好事。他知道我们是亲戚如果知道的话,还帮着个外人来对付我,是不是太过份了他必须要向我道歉。”乐众怒气冲冲地说道。
“亲戚什么亲戚”谢欣转过脸来训斥弟弟。“我们谢家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有亲戚”
转过脸来怒视着女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傻儿子不管你认不认他,但是绝对不允许走进我们谢家的大门一步,不然,我会让人打断他的狗腿。”谢欣见到自己的姑姑这幅不急不躁的表情,就觉得一肚子的闷气,好像在她眼里其它人都是透明人一般。
女人猛地抬起脑袋,那双温和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女人像是只随时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跟老鹰战斗的公鸡,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我不管他是谁,他就是不许跨进谢家的大门一步,不然,我会让人打断他的狗腿。”谢欣针锋相对地说道。
“够了。”曹墨鱼对着女儿吼道。“你给我出去。”
“东贤欣也没有做错什么啊,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她说几句泄一下,又有什么不对要是其它人,她就不会和他费嘴皮子了,还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说不是吗”不贤的妻子陈婉华在旁边劝阻着说道。
“没大没小,这还不是犯错”曹墨鱼甩开被妻子抓住的胳膊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和意如好好地说几句话。”
“哼,出去就出去,我还不愿意呆在这破地方呢。”谢欣冷哼一声,先一步走了出去。
乐众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姑姑,也跟在姐姐的身后走了出去,陈婉华恨恨地看了乐众如一眼走出了佛堂。
这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曹墨鱼和乐众如兄妹俩,气氛反而一下子沉默起来。
“意如她们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曹墨鱼劝解着说道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乐众如冷沉着脸不吭声,里却被谢欣那句话所深深地刺痛了。
曹墨鱼看了妹一眼线转移到了桌子上供奉的菩萨身上,走上前去上了柱香,说道:“可是,如果他还当自己是谢家的子弟,怎么说也应该顾忌一些谢家的薄面,乐众昨天晚上是被人抬回来的,满头满脸地都是血,经过医生抢救才恢复了些”
乐众如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没想到他来地目的也是为了说这些,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走吧。”
“意如,你不要冲动,既然事情生了,他也来到了西域,我们总是要见见面,把事情给解决了。”曹墨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