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春雨被楚靖赶出丽人轩后,进入了乐坊做教习。说起来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不用在人前卖笑,且能养活自己。

然而,这人就是不知足,几次三番勾引楚靖,遭到拒绝后竟联系上夏荷,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机会。

夏荷向来心高气傲,这次之所以会入了春雨的圈套皆因其有一个不难探知的软肋——已故的胞姐。

春雨借此一步步同她拉近感情,试图将其培养成一枚得用的棋子。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春雨千方百计接近夏荷的时候,她自己早已被赵义盯上。

赵义利用她对楚靖的执着,设下一局,诓她交出楚靖的贴身之物。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春雨竟如此“给力”,转天就拿出了楚靖惯用的那把玉骨折扇。

——是夏荷偷拿的。

夏荷早已默默地将春雨当成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因此,当她在她面前哭泣自己对楚靖的情谊时,夏荷什么都没想,主动帮了她一个“小忙”。

实际上,她之所以敢做下此事,就是拿准了楚靖对下人宽和,料定了萧童是她的挡箭牌。

接下来的事,即使萧童不说,众人也猜出来了——夏荷将骨扇交给春雨,希望她可以借此“睹物思人”;春雨将折扇交给赵义,盼着他能帮自己赢得楚靖,哪怕暂时没名没分;赵义将折扇送入东宫,落到了太子妃贴身女官之手……

之后,便有了太子妃怒而生悲,不惜哭上文德殿,当着众多外臣的面请皇帝作主一幕。

至于她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郭荣聪明地没查,也没说。

即便旁人如何猜测,只要刑部没有定论,太子妃就还留着清白,皇家就还保有体面,将来皇孙长大成人就不会因为此事而遭人诟病。

——郭荣无师门支持、无世家倚靠,之所以能够一步步走上刑部侍郎的位置,靠得可不只是腹中的学问和内心的正直。

皇帝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当即发下口谕,春雨、夏荷二人以奴谋主,充为军妓;东宫诸人护主不力,吃里扒外,据罪行轻重或赐死,或流放;至于赵义……

南阳王虽一头雾水,却本能地没有纠结于案情真假,而是姿态卑微地跪于御案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今上处此这个逆子。

赵义跪在亲父身后,苍白着脸色,拢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皇帝看一眼痛哭流涕的胞弟,再看一眼战战兢兢的亲侄,原本就仁爱的心更是软了又软。

今上轻叹一声,看向赵义,看样子打算训斥一番,之后很有可能便是大事化小。

就在这时,楚靖突然上前两步,朗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上奏。”

今上眉心一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态,“说。”

楚靖垂下眼睑,很快又抬起来,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先前去宗正寺,无意中发现铁塔内藏乾坤,敢问父皇,此为奉圣命欶造,还是有人私自为之?”

皇帝眉头微蹙,缓缓重复,“内藏乾坤?”

楚靖颔首。

皇帝抬手,“近前回话。”

于是,楚靖便起身上前,将这些日子以来调查的情况细细地说了。

众臣不明所以,只看见今上眉头越皱越紧,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明显的愠怒。

赵义更是面色陡变,色厉内荏地大吼道:“楚靖!你休要血口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午的成果……哭死!

要出门,先发这些,睡前再发半章……【跑走】

第75章不算完...

【仁爱心软的帝王】

楚靖没有理会赵义的叫嚣,皇帝同样没有搭理他。

他挥挥手,叫来禁卫军统领萧岗——苏篱从前听大哥说过,此人少年时是今上的伴读,现在依旧是他最为信任的武将。

殿中诸臣私底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苏篱却很清楚。

楚靖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调查铁塔底下的猫腻,想来,眼下已经得到了有力的证据。

萧岗领命而去,大太监轻咳一声,众臣纷纷闭嘴,就连南阳王都停止了号哭,偌大的文德殿中几乎是落针可闻。

楚靖退回原地,递给苏篱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篱轻轻地点了点头,心内当真安定下来。

皇帝坐于上首,清楚地看到两个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看看近旁面如土灰的赵义,再看看不远处淡定从容的楚靖,今上没由来地生出一个无奈的想法:一早选出的继承人,恐怕无论如何调教都难当大任,

这样的话,你或许早就应该下定决心换一个。

如果能像楚靖这样……

这个想法甫一产生,皇帝自己便吓了一跳。

赵家的江山,当真要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中?

即便他有这样的胸襟,然而将来去到九泉之下,恐怕也无法面对赵家的列祖列宗。

皇帝叹了口气,视线不自觉地转向苏篱,突然心头一动——倘若楚靖娶了男妻,且没有子嗣……

不,不。

今上摇了摇头,果断地把这一卑劣的想法赶出脑海。

萧岗回来得很快,铿锵有力的回复验证了苏篱的猜测,也让众人明白了就竟发生了何事。

震惊的同时,那些对赵室江山,对今上忠心耿耿的老臣纷纷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

赵义!

赵义他居然敢私铸兵器!

这、这简直是……意图谋反!

不用楚靖煽风点火,诸位重臣纷纷跪于殿中,请求皇帝惩治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南阳王颤着手指,痛心疾首地指着赵义的鼻子,用生平最愤怒的语气嘶吼道:“你、你这个……你如此大逆不道,将你的母亲、将你的弟妹、将南阳王府置于何处?”

“不,不是这样的……孩儿、孩儿没想谋反……”即便证据确凿,赵义依旧在拼命地为自己开脱。

他红着眼圈缩成一团,看看自己的父王,又看看上位的皇帝,急切中莫名地生出一股诡异的睿智。

只见他膝行上前,抓着皇帝的衣角泪流满面,“皇伯父、皇伯父您听我解释,侄儿只是、只是为了给您个惊喜……对,对,就是惊喜。

“您的寿辰快到了,侄儿听了府中幕僚的话,希望能暗中研制出新型的兵器,在寿宴之时献给您,为了让您开心……

“皇伯父,以前您一定要相信,侄儿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呀!”

他红着眼睛,恨恨地看向楚靖,咬牙切齿般说道:“姓楚的,你究竟安得何等心思?如此构陷于我,对你有何种好处?”

楚靖冷冷地哼笑一声,临死还不忘上眼药,果然是他赵义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话别说殿内的重臣们不信,就连南阳王都觉得他在瞎编。

尽管如此,你这位脾性温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南阳王你还是希冀般看向上位。

皇帝与他的胞弟如出一辙的温厚的、总是微微扬着的唇此时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并没有去在意赵义话中的真假,更多顾虑的还是赵氏的名声,以及自己身体本就不好的弟弟。

看着今上的神色,楚靖便暗自叹了口气,不用猜便知道,即便两罪并罚赵义此次恐怕也只是伤筋不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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