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多谢表哥,表哥你真好!”宁妱儿说完,便提着裙子快走进屋。
望着那雀跃的身影,赵茂行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宁妱儿一整日都极其兴奋,夜里睡得时辰也比平时晚了不少,待她彻底熟睡,吉安院附近的一道黑影才离去。
此刻的沈皓行并未睡下,他一面伏案书写着什么,一面听暗卫转述吉安院今日的情况。
在听到宁妱儿兴奋地跳脚时,他笔尖微微顿住,唇角不可察觉地向上提了一下。
随后他很快收敛神色,继续垂眸书写,待暗卫走后,一旁的常见终是忍不住,拱手上前道:“王爷,属下有些不明白。”
沈皓行正好写完最后一字,他搁下笔道:“何事不明?”
常见道:“王爷既是已经再无梦魇,何必还派人守在吉安院?”
沈皓行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淡道:“事出有因必有果,起因你可查清了?”
“尚、尚未。”常见瞬间垂下眼来,他可是头次这般挫败,明明已经将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却始终找不出缘由来。
可他也看得出来,自打那梦魇彻底不见,王爷反而对吉安院更加上心,连宁妱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一一知晓。若是要调查梦魇之事,倒也说得过去,可不知为何,常见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纸上墨迹已经干了,沈皓行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中,朝常见递去,“做你该做之事,其他莫要多问。”
常见接过信封,却是并未退下,“可贵妃娘娘……”
沈皓行倏然抬眼,常见猛然顿住,他片刻不敢犹豫,直接躬身退下。
直到将门合上,彻底看不到沈皓行的身影时,常见才如蒙大赦般用力地匀了几个呼吸。
众人皆道魏王亲善温雅,只有他知晓,就在方才,若他胆敢再多言一字,怕是这世间再无他常见了。
屋中倏然静下,沈皓行面无表情地抬手掐灭烛灯上的火光。
许久后,黑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若是乐极生悲坏了身子,这次可怨不到本王头上了。
只是……仅坐在马车里,能有何乐趣?
第十章
那是你没见过最好的
这是宁妱儿人生当中,第一次能够出门看花灯,甚至是她第一次夜间外出。
一连数日,她皆是又兴奋,又忐忑。生怕张大夫不允,又或是姑母反悔,再或是她的身子出了何岔子,让她出不得门。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中秋灯会这日总算是盼到了。
秋日夜里寒凉,宁妱儿穿得厚实,竹安更是将冬日里的兔毛手套也给她戴上了,宁有知不放心,便让两个丫头都跟着她。
岁喜好凑热闹,一路跟在马车外,东张西望。竹安则陪着宁妱儿坐在马车里,赵茂行也在里面陪她。
赵采菲出来时原本是同他们一道的,半路上路过河边,她嚷着要放河灯,便从马车中下来了。
她身边有赵府护卫和婢女跟着,一般情况下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们出府时天刚擦黑,街道上的花灯还未点亮,宁妱儿便已经看得惊讶不已,频频叹道:“原这灯笼的模样可以这般多啊!”
稍微一起风,她便将帘子搁下,待风散了,岁喜在外面说上一声,宁妱儿便撩开帘子继续张望。
今日街上人头攒动,马车的速度也极为缓慢,还未走到长盛街,天便已经黑了下来。
一时间华灯尽放。
一辆马车的窗户上,趴着一个娇美可人的小姑娘,小姑娘薄嫩的粉唇微微张开,小巧得鼻尖处似是点着一抹绯红,漆黑的眸中,映入一片缤纷斑斓。
“小姐,起风了。”岁喜的声音让宁妱儿恍然回神。
她连忙搁下帘子,许久都未能将心情平静,一旁赵茂行借着马车中的灯望她,疑惑道:“妱儿,你为何落泪,可是哪里不是舒服?”
宁妱儿一面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一面笑着摇头,“我没事的,我只是……”
只是太兴奋,太激动了。
宁妱儿长出一口气,缓缓抬头望着赵茂行,昏暗的灯光中,她头一次用这般泛着雾气的水眸对他道:“表哥,谢谢你。”
小姑娘说得真挚,他却看得迷乱了心跳,以至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彻底坐不住,必须要去外面透透气。
赵茂行像是逃了般走出马车,大口大口地呼着夜晚的空气,灼热的脸颊就好似路边大醉的酒徒。
马车刚行至长盛街,不知怎地便走不动了,车夫下车查了一番,对赵茂行道:“少爷,许是这车轴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可是修不好呀。”
好在身后便是百悦楼,宁妱儿从马车下来也不至于在街上等。
一楼的大堂太过喧闹,二楼的雅座人少,且每桌之间有落地竹帘相隔,窗口直对街道,坐在里面赏月品茶,看灯吃点,也甚为不错。
这窗口的位置正好与风向相反,宁妱儿起身站在窗旁,觉不出风寒。
“表哥,”宁妱儿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琉璃阁,“那边为何围了这么多人?”
赵茂行笑道:“琉璃阁是出售琉璃制品的地方,每年中秋灯会,他们便会赠出一盏琉璃灯。”
宁妱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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