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复,正想着是算了还是做一个礼貌的道别,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头也没抬,道:“怎么这么快呀,你是不是在医院旁边那些小吃店买的,那儿的粥估计不太好喝……”
没有人接话,也没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门口。
严舆的右手还握着门把,伫立在门边,眼睛望着床上的叶和欢,她穿了宽松的病号服,脸色有些憔悴,但气色看上去不错,然而在瞧见他时,嘴边的笑容也瞬间凝结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病房里的气氛变得颇为尴尬。
“你的身体怎么了?”半晌,他先打破沉默。
“没什么,就是在肚子上开了一刀。”叶和欢不以为然地抿着唇角,那语气随意又带着疏离。
严舆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章凝宁的声音:“奶奶在624病房,你怎么到622去了?”
叶和欢垂着眼玩手机,佯装没听到门口的动静。
随即,病房门被轻轻掩上。
“傻站在那做什么呢?我买了奶奶喜欢吃的鸡脆骨,看,还有你最爱的盐酥鸡!”
叶和欢抬起头,望着门口方向,即便是隔了扇门,女人声音里的嗔意还是如数传进她的耳朵里。
过了老半天,秦寿笙才拎着袋吃食回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出什么事了?”叶和欢放下手机,好奇地瞅他。
“遇到个女的,装得一比,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我的餐盘,我还没追究责任呢,她倒先自己强词夺理地说开了,弄得我哪里还有心情买菜,衣服也脏了,索性先去买了身衣服,顺便在商场附近好点的餐厅买了午饭。”
叶和欢拿过一碗粥,没有吃,只是闻着米粒香,联想到了早晨郁仲骁买来的那碗小米粥。
秦寿笙两手环着胸,气呼呼地等着人安抚,结果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只字片语,拖过椅子坐到她跟前,又拿了个调羹去舀她碗里的粥,叶和欢连忙护住,嗔怪地看他:“你干嘛!”
“喝粥呀……”说着他又凑近要来喝。
“这碗是我的,你吃别的。”
秦寿笙憋了口气:“你这纯粹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但也无奈,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盒蛋炒饭,洋洋得意地斜眼看她:“幸好我有远见,不跟小女子计较。”
饭后,秦寿笙去外头的水槽洗樱桃。
结果不到一分钟,他慌慌张张地端着个小淘箩回来,掩着门,还探头探脑往外瞧。
“看什么?”叶和欢也跟着往外望了望。
秦寿笙回头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片刻后,合紧门,进来往床边一坐,神秘兮兮地跟她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就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女的,原来是隔壁病房的家属。”
不同于他的一惊一乍,叶和欢神色如常,听完后,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就这反应?
秦寿笙就像是被当头洒下冷水,八卦的热情被湮没,倚着床尾,一边吃着樱桃一边长吁短叹:“这操蛋的人生,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叶和欢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过来一看,一条未读的新短信。
她在键盘上点来点去:“我知道了,你今天还来医院吗?”
大概十分钟后,郁仲骁才回复,他说……
“我说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一颗大脑袋忽然伸过到她眼跟前,叶和欢下意识收起手机,想起了自己还留在酒店的拉杆箱,“我的行李都在酒店,你帮我过去拿一趟吧。”
“你不是住在严家的吗?”
秦寿笙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拍拍自己的嘴,嬉皮笑脸:“你看我,小姐有令,马上就帮您去取!”
下午一点多,郁仲骁请的看护就来了,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婶,本地人。
秦寿笙见有人来照顾叶和欢,这才放心地去叶和欢居住的酒店帮她取行李箱。
叶和欢用mp3听歌,塞着耳机,病房门被笃笃叩响,看护过去开门,瞧见门外站了个漂亮的女人。
“你找谁?”护工问。
叶和欢抬眼望过去,看见章凝宁时,闭上眼对护工说:“梁阿姨,我要休息了。”
护工要关门,章凝宁抬手按住,看着叶和欢:“叶小姐,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
“谈什么?”叶和欢睁眼,语气慵懒。
护工带上门退出去。
章凝宁看了看悬挂在床尾的病人资料卡,又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病恹恹的叶和欢,语气平静道:“昨天那条短信是我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