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姨父,”她贴近他结实的胸膛,红唇触到他的耳根,像一条有毒的美人蛇:“这几年,我还真没遇到在床上比你持续时间更久的男人,要不,你今天也别走了,晚上我去你的那套房子里?”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甩开。
叶和欢不气不恼,不同于黑沉的脸色,她叹了口气,颇为嫌弃:“既然玩不起,以后就别找我。”
她听见手指关节捏得‘咯咯’直响的声音。
是嫌她无耻,想要打她了吗?
也许只有这一巴掌打下去,他们才能结束这段纠缠……
可是,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脸颊的疼痛。
她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有些事,你说了开始,并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
说完,郁仲骁径直走了,从她身边掠过,不再有任何的留恋。
叶和欢侧过头,看着他高大英挺的身影推开门离开,她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眼圈温热,鼻子竟也有些泛酸。
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后悔。
可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呢?叶和欢,你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造的孽,得为它买单。
十八岁的叶和欢,可以为爱不顾一切。
二十岁的叶和欢却已经尝到因为自己的肆无忌惮酿成的后果。
回到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望着镜子里面色略显苍白的女儿,她低头,往脸上扑了一盆凉水。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以后也这样子过,只有这么麻痹自己,才不至于疯掉。
又有两个女人进来。
叶和欢扫了她们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刚想走,听到她们说:“也不知道孩子的父母在哪儿,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来这里,还是个身体不好的孩子,刚才你是没看到,那张脸青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脚步蓦地一顿,叶和欢的心跳跟着加快,隐约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那孩子应该是有哮喘吧?不过家里父母也真是的,又是冷饮又是烧烤的,不是要她的命吗?”
叶和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洗手间,她满脑子的都是胭胭,匆忙跑回到刚才他们坐的位置,看到了满满的人,她挤进去,嘴里喊着‘胭胭’,看到被工作人员拼命抚着胸口的陆含胭,她的眼前一暗,双腿有些发软。
陆含胭的脸色极差,额头出汗,小嘴青紫,呼吸明显的急促。
“胭胭。”叶和欢过去,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陆含胭。
工作人员告诉她,刚才已经叫了救护车。
叶和欢听着周围杂七杂八的说法,又联想到母亲的过世,手忙脚乱地替神志不清的孩子顺气,越想越害怕,差点哭出来。
旁边的人群被推开,出现片刻的喧闹。
叶和欢转头,还没望过去,一道人影已经在她跟前蹲下,温热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
透过薄薄的水雾,她看清了这个替她照顾孩子的男人。
郁仲骁抬起头,看着此刻的叶和欢,不见了方才的剑拔弩张,纤瘦单薄的身体,抱着个犯了哮喘的孩子,栗色的长卷发有些乱,眼圈跟鼻子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正瞪大眼望着他。
“把孩子给我。”他说。
叶和欢仿佛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他说什么,她照做,看他抱着孩子起身,也急急地跟上去。
“救护车还没到,人民医院离这不远,我来照顾孩子,你负责开车。”
郁仲骁把孩子放到后座,转头瞧见,傻愣愣地杵在车门边的小女儿,这个紧急的时刻,他的眼底却出现了一丝笑意,也许是这两天,难得见到她这么无助的模样:“吓得不会开车了?”
“没……”
叶和欢的声音干涩,看着五官线条深刻逼人的男人:“你不是已经……”
走了吗?
三个字,萦绕在她的舌尖,没有出口。
“先上车再说。”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先上车,把孩子重新抱在怀里做紧急救治的措施。
叶和欢心里焦急,咬着唇,小跑着绕到驾驶座,连安全带也来不及系,发动车子。
一路上,叶和欢不时看向后视镜,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的十指,透露出她忐忑不安的心绪。
陆含胭的气色好了不少,但呼吸依旧有些急,半合着眼,往驾驶座瞧去,弱弱地喊了声‘欢欢’。
“胭胭乖,很快就到医院了。”叶和欢加快车速。
后座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开慢点,注意安全,孩子现在没什么大碍。”
叶和欢轻轻‘嗯’了声,本悬起的心落地,不再横冲直撞开车,静下了心,她又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些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