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请息怒 !
隔着门,还能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绍庭睡了?”苏蔓榕柔和的声音响起。
门缝处还有身影晃动,应该是李婶:“是呀,三少回来后就进屋休息了。”
刚才郁绍庭跟白筱在卧室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李婶怎么可能没听见,但怎么也得替他们兜着。
苏蔓榕站在二楼楼梯口,往那紧紧关着门的卧室看了眼:“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呵呵……瞧大太太这话说的。”
李婶两手不知该放哪儿,又转身敲了敲门:“三少,你醒了吗?”
没多久,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喜不怒:“李婶,你给大嫂泡杯茶,我马上下去。”
苏蔓榕坐在客厅等,那杯茶早已经冷却了,就跟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在挂了电话后,她心生不安,也是这份不安把她带来沁园。
白筱关机了,打郁绍庭电话又总是不接,接了后也是问十句答一个字的态度。
刚才进门时李婶给她拿拖鞋,她瞟见鞋柜里有一双新百伦女鞋。
这些年虽然她不在国内,也甚少跟郁家人联系,但这个小叔子的性格还是听说过的,天性凉薄,筱筱说喜欢郁绍庭,而郁绍庭居然也带筱筱回郁家,只要一想他们两个有更深的交集,苏蔓榕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不得到百分百确认就没有办法安心,这也是苏蔓榕久等不走的原因。
看到郁绍庭穿着睡袍下楼来,苏蔓榕往他身后看了几眼,又往二楼方向瞅去,却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来。
“这么晚了原本不该再来打扰你,但我真的找不到筱筱了,只好跑来问你。”
郁绍庭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端着精致的茶杯在沙发坐下,听了苏蔓榕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这些年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但以后不会了,我会带她出国,尽我所能地补偿她。”苏蔓榕说着,真切地看着郁绍庭:“她还只有二十四岁,人生还很长,你说是不是,绍庭?”
郁绍庭垂着眼,拿过茶几上的烟盒,点了根烟,烟雾袅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蔓榕攥着腿上的包,看他不吭声,心里越加没底:“景希睡了吗?”
郁绍庭轻轻地“嗯”了一声:“做完作业就睡了。”
“景希都要六岁了,就像妈说的,你是该替他找一个妈妈了,不是大嫂多嘴,你再过几个月也要三十五了吧,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不是个办法,看爸妈的意思,好像是打算把丰城蒋书记家的大女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蒋书记的大女儿,常年在国外求学,如今学成归国也有三十岁了。
苏蔓榕这话好像没什么恶意,但郁绍庭听了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膈应得厉害。
快三十五岁的男人,配三十出头的女人刚刚好,至于二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是他该去染指一二的。
郁绍庭把烟搁在烟灰缸上,弹着烟灰说:“我的事,不急。”
苏蔓榕望着一脸从容的郁绍庭:“绍庭,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劝劝筱筱。”
郁绍庭抬头看她,眼波倒是喜怒分辨不清的深邃。
“当年的事我不该有所隐瞒,爸妈要是怨我我也认了,我欠政东的只有等到下辈子来偿还,”苏蔓榕提及郁政东控制不住地湿了眼圈:“说起来,你也算筱筱的叔叔辈,我不想因为我们母女再耽误郁家任何人。”
“叔叔辈?”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郁绍庭往后靠着沙发:“你见过哪家的叔叔会想跟自己侄女结婚的?”
苏蔓榕听了这句话魂儿都跟着一震,再看郁绍庭那不甚在意的样子,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
“绍庭你……”他这句离经叛道的话令她越发不安。
郁绍庭抬眸看了眼苏蔓榕惨白的脸,点了第二根烟,朦胧的烟雾荡在两人之间。
整个客厅里笼罩着极低的气压。
以他的脾气,他倒是敢直接告诉苏蔓榕白筱这会儿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但却不愿意白筱因此受到伤害。
这个社会总是对男人比对女人来得宽容。
他睡了大嫂的女儿,传出去顶多说他风流;但对女方,世人只会骂她不知羞耻、勾引母亲的小叔子。
哪怕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看热闹的人只会添油加醋,不会去挖掘真相如何。
正常情况下,话说到这份上了,苏蔓榕应该起身告辞,在两人陷入更为尴尬的境地之前。
但她抬头看了眼二楼方向,怎么也站不起来。
那双新百伦女鞋不止一次在她眼前闪过。
苏蔓榕试探地问:“绍庭,你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