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卡住木匠铺,危险的管事(大章-(2 / 2)

过去,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却无法追溯源头。

现在,我只要握住人偶,就可以追溯源头了。”

她静静看着李元,目光忽地变得幽深,眼黑消失,一片惨白,其间透着一股子神秘,然后又恢复了正常,轻声道:“您的两只白雀,一只在羚羊口,一只.应该在秋塘县。除了这两只,您还有五道神魂联系”

李元本来还在想“什么垃圾能力”,可听到这个,他顿时明白是他误解了。

人家说的“追溯源头”,是能够直接看到远方,这已经有些类似他穿越前某些电视里的“先知”了。

“不过看完后,我感到有些累,应该不可以频繁使用。”

庞元花大大方方地在李元面前展示着、剖析着自己的手段,“然而只要不追溯,我就能不花力气地轻松看到这些线的存在。”

她推着轮椅,缓缓走出了内堂,看向外面。

这一看,她愣了愣。

李元道:“怎么了?”

庞元花道:“我看到了线。

不是在前辈身上.”

李元扫了眼内宅方向,问:“是那儿吗?”

庞元花道:“是”

“那边不用查。”李元知道,那是小琞。

“前辈当真是深不可测”庞元花赞叹了声,她抬起头,苍白的脸看着天空,看着看着,她忽地道,“不对,还有线。

那线,很高,很远

但落点,应该就在山宝县里。”

这一次,李元愣住了,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庞元花的“战略价值”,这简直是“探测鬼仆的人形雷达”,对应的应该是木匠鬼那种“追踪”的诡异力量。

有了这“鬼仆雷达”,他完全可以从一个角度来确保自己所处环境的安全。

但是,山宝县里,怎么还会有其他鬼仆?

“能看过去吗?”李元问。

庞元花点点头,双目迷离,继而只剩眼白,旋即她恢复了神色,舒了口气道:“是霜剑门长老庞三娘,她应该是在你们血刀门内城,正和铁门主在说着话。

但是她已经不是三娘了,而是木匠鬼的鬼仆。

这些鬼仆还会以正常人身份活着,可却会在暗中执行木匠鬼的意志.”

李元道:“得想个办法让木匠鬼卡壳,否则.活在这儿都不得安生。”

之前他正苦恼这个,庞元花的出现让他看到了解决的可能。

庞元花点头表示认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再出现“一开门就是木匠铺”的情况。

李元道:“我有个办法。”

“前辈请说。”

“找一个死刑犯,让他进入木匠铺,染了诅咒再拖出来,送去钟府关起来,每隔一段时间给他送吃的。

那么,木匠鬼拿他没办法,就会永远卡在他那边。”

“钟府我有办法,我们押他进去就可以了,到时候可以让龙.那个姓龙的女子看着,她对这种人很感兴趣。

可是其他”

“我的能力是开门。”

“开门?”

“门后是木匠铺。”

庞元花笑道:“那成了,这算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元道:“不过,我还需要你帮我找到鬼仆,只有把木匠鬼的鬼仆全部解决了,才是真正的卡壳。”

庞元花点点头,可她的双眼却依然在看着天空,自从握住了自己的木人偶后,她的视线越来越清晰,那些神魂联系的线只要横跨过了天空就会被她发现。

李元见她出神,问了句:“又怎么了?”

庞元花沉默了会儿,缓缓侧头道:“还有线。”

李元皱眉。

庞元花道:“我看看。”

须臾后,她骤然睁开眼,好似噩梦初醒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额角渗出汗珠,嘴唇嚅动、张开、欲言却无力,下一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李元急忙扶住了她。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床榻上,庞元花睁开眼,却见塌边一个美妇正看着她。

“庞姑娘,醒啦?

我是李元的夫人。”

“前辈.”庞元花忙道。

阎娘子笑道:“可别这么叫。”

一会儿后,李元来到床边,问:“没事吧?”

“没事.只是莫名地消耗了非常多的精力,就晕过去了。”庞元花道,“我只模模糊糊看到了许多帐篷,线就在帐篷中,那个人.那个人.好像穿着管家的衣裳。

它不是木匠鬼的鬼仆,因为它的线连着北边,而且连的很远很远,远到我连去窥探的勇气都没有。”

“管事.帐篷是在县里吗?”

“是,好像在银溪坊那个方向。”

李元只觉心底一阵莫名的悚然,除了黑市鬼域,木匠铺鬼域,怎么还有其他鬼仆窝在这儿?

他咬咬牙道:“先解决木匠鬼的事。”

然后,他又看向了作为“鬼仆雷达”的工具人姑娘,温声道:“庞姑娘,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以后别动不动就追溯了。”

所幸,庞元花不是恋爱脑,她也不会觉得这“温声”是爱情的体现,她笑着表达了作为工具人的自觉,“那我听前辈的,前辈让我追溯,我再追溯。”

她很清楚,她就是个“辅助性小挂件”,只有挂在血刀老祖这棵大树上,才能够维持自身安全,一方安宁,然后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天色渐晚,霜月当空。

霜剑门长老庞三娘完成了对血刀门的拜访,询问了老祖当日的不告而别。

而铁杀这老狐狸虽然不知道对面是鬼仆,可却知道了花陌县的事,此时一通热情洋溢、却毫无内容的搪塞直接把事儿带了过去。

于是,庞三娘满意地离开了。

此时,她已经策马出了北城。

人影快,马蹄疾,

荒野上的泥土,想着“哒哒哒”急促鼓点般的马蹄声。

月光皎而无尘,从云里落下一道道洁白的光柱,但落在庞三娘脸上,却显出她瞳孔的木讷呆滞。

骤然间,庞三娘似有所感,猛然将目光投向侧边。

侧边有风。

狂风。

腥风!

腥风里,一道灰影手执长刀,刀身尖鸣如啸。

妖异的刀支光华在她转眼的刹那,已经划成了十数丈长的白练,落在了她眼前。

庞三娘躲不了。

所以,她竟不躲,而且唇角还勾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灰影正是李元。

李元一刀斩下,划过庞三娘的面颊,又狂暴地斩落到底,但却像是砍在了棉花里一般,没有丝毫阻碍,也没有带起丝毫鲜血。

这一刀,好像划过了一个透明的庞三娘,根本没有对她造成损伤。

庞三娘唇角勾起。

李元翻手又是一刀。

刷!!!

庞三娘被斩成了两断,错愕地落在泥土里,似乎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被砍中。

李元斜握长刀,站在夜风里。

刀上,犹然滚动着炽热的血。

哧.

哧哧哧.

那血凝聚成一粒粒血珠,然后顺着刀刃快速滚回,爬到了李元手臂上,又渗回了毛孔中,这是他无意发现的“血液回收法”。

别的六品行不行,他就不清楚了。

“这鬼东西,居然没有血。而普通的攻击,对它们也完全无效。可是.只要添加了我的影血,无效的攻击就会变得有效。”

“看来每个鬼域的鬼仆还都不同

万人坑的鬼仆离开鬼域后,就没这本事了。”

李元复盘着这一次简短的战斗,目光看着地上的鬼仆。

“庞三娘”被砍成了两截,但断口处完全没有血液,而是显出一些木质纹理。

过了小片刻,这“庞三娘”根本就没死,不仅没死,那些木质纹理中还开始探出木丝,似乎要重新粘合在一起。

李元又一刀砍下,然后开始了各种试验。

经过一晚忙活,他成功地送走了这位鬼仆。

方法很简答:火焰和他的血。

如此,“庞三娘”就化成了灰烬。

既然找到了斩杀木匠铺鬼仆的办法,李元便直接开始了让木匠鬼卡壳的计划。

返回庄园后,李元小憩了会儿,然后又去山宝县监狱找死囚。

可是一通看下来,这些死囚都太弱了,连个九品都没有,这种就很容易死。

无奈之下,李元又花了一天时间去抓土匪。

这抓起来是麻烦,但并不难,野供奉们和土匪多有联系,他一问就问到了。

最终,一位颇有些名气的八品土匪头子跪在了地上,喊着“爷爷饶命”,李元直接道:“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

旋即,他就把这计划和土匪讲了。

土匪吓尿了,但只能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

李元,坐在轮椅上的庞元花,还有土匪头子站在银溪坊外一个废弃的小渔屋前。

“你叫什么名字?”李元问了句。

土匪头子忙道:“我我叫鲍大从。”

李元道:“事情也和你说清楚了,你平日里作恶多端,遇到我本该直接死了,现在这活命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多谢老祖,多谢老祖给小的一次活命机会。”土匪头子知道这位是血刀老祖后,早就吓得哆哆嗦嗦。

李元也不废话。

抬手,掌心渗血,血珠弹射而出,落在土匪头子身上,脸上。

将他染红后,又抬手放在了废弃小渔屋的木门上,略作停顿道:“记好了,一进屋,什么都别做,也别管你后面有没有门,转头立刻冲出来!晚一步,就是死。”

“是”名叫鲍大从的土匪心跳狂快,周边阳春三月风光虽美,但每一缕风吹在他身上都让他胆战心惊。

下一刹,李元开门,门后显出诡异的木匠铺。

他一推鲍大从,鲍大从立刻消失了,木匠铺也消失了。

李元眼前出现的是废弃渔屋里的破渔网,鱼篓,

而空气里混杂一股子潮湿的臭味。

再下一刹,鲍大从又忽地从虚空里撞了出来,滚落在地,“啊啊啊”地发出杀猪般的恐惧叫声。

庞元花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李元则是弯腰,抬手,想把鲍大从身上的血珠收回来,这一收却发现那些血珠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活性,变成了普通的血。

他神色凝了凝,知道鬼和鬼仆不同。

鬼仆只要影血走个过场就好,而鬼影血是用多少耗多少。

他看了眼身侧的庞元花。

庞元花对他点点头,表示可以继续下一步行动了。

旋即,李元一巴掌把鲍大从给打了个半死,看到他综合实力降到“20”左右时,他才带着这土匪开始了乱逛。

逛着逛着,便从一处狭窄的路口入了古街。

庞元花领着鲍大从入了巷道,往钟府去了。

李元则在外等着。

他不入钟府。

自从隐约猜测到行骸的行为动机后,他对那个地方就存着深深的戒心。

在看似井然有序的秩序下,也许是一颗“割韭菜、养猪”的心。

赚鬼钱难,可杀人夺钱却容易。

杀人夺钱会惹来坏名声,所以才需要“秩序”来“养韭菜、养猪”。

李元不信那所谓的府主,长老团有着较高的道德修养。

也许是他想错了,也许还存在着更深的旋涡和波云诡谲,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会冒冒失失地跑入钟府去做任何登记。

行骸的“装备”五花八门,谁知道他登记的本子有没有什么特殊作用?

许久后.

庞元花走了出来,对李元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两人又迅速撤出了古街。

而此时,在钟府十四号西厢房的深处,一个穿着雪白衣袍、却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站在鲍大从面前。

但鲍大从却不是站着,而是躺着。

不仅躺着,还全身绑满了绳索。

女子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在鲍大从身上比划着,麻木的眼里带着思索和专注,与唐年整傀儡术时竟有几分类似,但却更为痴迷,而一侧的木架上还摆放着各种器具和古怪玩意儿。

鲍大从骇地顿时发出惨叫。

女子又丢了一粒不知什么药入他口中,鲍大从顿时哑了。

女子温柔道:“放心,不会死的。”

说着,她就把刀抵在了鲍大从的胸口,直接戳了下去。

李元和庞元花走在银溪坊外的小树林里,开始返家。

“交给那位龙姑娘,没事吧?”

听到“龙姑娘”,庞元花产生了些不适感,她摇了摇头道:“没事,不会死的。”

“把一个山匪塞给一个姑娘家,让他们同处一室,也是难为她了。”李元道,“她喜欢吃油炸年糕,对吗?

唔.下次我们带点给她。”

听到“难为”,庞元花有些莫名地想笑,良久,她才道了句,“那姓龙的女人很厉害,但是.她也是个怪物。

鲍大从在那边也很安全,那个姓龙的女人可以让他死不了。”

李元对这种帮他忙的“怪物”并没有恶感,他想了想,跳到下一个话题道:“现在剩最后一步了。”

“是,我们去花陌县,我找鬼仆,您杀鬼仆。

等把木匠铺的鬼仆杀光了,那木匠铺鬼域就算是彻底卡壳了。”庞元花道。

事儿做到这种程度,李元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此时,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补屋子的人,屋子这里漏那里漏,他就要想办法把漏洞给堵上,如此.他才能安稳地在这里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