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伸出手去,就要把自己和袁熙之间的窗户合上。
袁熙连忙伸出手去,把窗户挡住,叹道:“女郎真的是误会了。”
“其实原因在于,我对女郎很是愧疚。”
“第一次提亲,是我想着收买糜家,第二次刘豫州提亲,是想让女郎作为纽带,维持两方关系萌其实最初的动机,并不怎么纯粹。”
“我只是觉得,女郎如此被利用,实在对女郎很不公平,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糜贞拉了几下窗户,发现被袁熙牢牢挡住,只得叹道:“这只是公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公子可曾问过妾真实的想法?”
袁熙愣住,是啊,好像自己一直在自说自话,却一直没问过糜贞,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他定了定神,“那女郎是怎么想的?”
糜贞低声道:“我现在心里也很乱,等过几天妾冷静下来,再告诉公子。”
“在这之前,妾还想着整理出糜家商队得的航线和交易记录,这些东西应该会对公子有用。”
袁熙一喜,糜家和甄家的商路不同,这些东西,确实是他非常需要的,两者若能互补,在海路贸易上,会少走很多弯路。
他出声道:“那将来糜家商队怎么办?”
糜贞轻叹一声,“人和船都没了,哪还会再有糜家商队。”
袁熙想说待自己修好糜家商船后,可以交还甄家,糜贞却已经趁机关上了窗户,隔绝了两人。
袁熙摇了摇头,心道这里面自己确实有些患得患失了,糜贞身为士族女子,能鼓起勇气揭开这层窗户纸,已经是很难得了。
其实糜贞本身很好,糜家这个家族才是不省心的,尤其糜芳的脑回路太过清奇,前番朐城失陷的主要责任,就是在于糜芳应对失当,导致朐城局面崩溃,然后在东海引起了一连串的负面连锁反应。
换做糜芳在袁熙手下,做个县令袁熙还要斟酌一下,放到郡守位置上,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又过了几日,田豫的海船到了,他不仅带来了杨凤,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南匈奴派来使节,和幽州接触了。
南匈奴虽然号称有几十万人,但在并凉地区极为分散,而且作为羁縻政策中用来对付北匈奴的棋子,夹在汉廷和被匈奴之间,其实处境并不好。
在黄巾起义,导致天下大乱时,南匈奴内部也分裂成了好几派,其掌权者即使是亲兄弟,往往也处于矛盾对立之中。
前任单于于夫罗,和其弟现任单于呼厨泉,便是如此。
趁着韩遂马腾攻打长安,李傕郭汜内讧的时候,于夫罗纵容其子刘豹屡次劫掠雒阳长安一带,荼毒汉家百姓,极为嚣张。
后在袁熙和赵云的突袭下,刘豹身死,南匈奴震慑,加上当时袁熙用的是袁氏的名义,而于夫罗曾经依附过袁绍,后又背叛,惧怕袁绍报复,所以自此之后南匈奴老实了许多。
而不久之后于夫罗便暴毙,呼厨泉上位,开始和汉廷修好,在刘协车队在遇险时,派出了右贤王去卑,协助白波军相救天子车队,成功打退了李傕郭汜。
但之后去卑被卸磨杀驴的白波军赶走,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导致南匈奴很有怨气。
但白波军也因为太过心急,所以在之后的东涧之战中被重新整军赶来的李傕郭汜打的大败,实力大损,为之后被曹操算计埋下了伏笔。
可以说白波军以及南匈奴,包括最初随天下车驾出长安的董承等人,都没能成为最终的赢家。
尤其是南匈奴,他们急切想找个依靠,否则等天下大乱,他们若不提前依附中原诸侯,最后等中原平定,肯定会拿他们开刀。
袁熙和郭嘉等人商量后后,认为不久之后南匈奴必然会来联系幽州。
无他,因为南匈奴没有个更好的选择了。
首先南匈奴和北匈奴已经打了上百年,两百年的仇恨早比和乌桓鲜卑的仇恨还要深,更何况河套平原生活是半耕半牧,可比关外纯放牧要好上太多了,故南匈奴投靠关外北匈奴的几率很低。
其次袁氏已派出的并州刺史高干,从冀州魏郡通过黑山通道进入了并州南部,开始占据最为富庶的太原郡。
这样一来,相对贫瘠的北五郡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的南匈奴就很难受了,这些地方粮食产量较少,失去了产粮区太原,将严重威胁到他们生存。
鉴于南匈奴曾经背叛过袁绍,所以南匈奴急切想好找个能说上的话的调停人,袁熙便成了最为合适的人选。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过年时节幽州军和北鲜卑一战,震慑了胡人,让其再也不敢小视幽州铁骑。
所以南匈奴此时来和袁熙示好,也是因为害怕幽州扩张,下一个矛头会对准自己,如果袁熙和高高干两面夹攻,并州的南匈奴怕是要无处可去了。
幽州代郡和并州雁门接壤,于是南匈奴王庭派出使节进入代郡,先和阎柔进行了接触,阎柔接到使节后,便将其送往田豫处。
此时恰好袁熙要将杨凤带往海西,田豫便一同将使节的文书带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