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gu903();虽说旁人不断这么安慰着她,可沈娇的害怕却并非言语可形容,直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微微泛着疼,像是被针尖不断地扎进去一样,疼得她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阿姐?”沈青扶着沈娇的肩膀,微微低头检视着她至今失神后怕的表情,“不怕,我在这里。”

沈娇用力点点头,后知后觉的涌上一阵酸涩之意,反抓住他的小臂,“我们回家吧。”

阿青只是抿起了唇,坚定望着她的眼神却一瞬闪躲了下。

始终被晾在一旁的宣威将军则沉沉开口:“沈姑娘。”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连带着眼神都有些浑浊,嗓音有砂砾般的粗糙感,“我有一事请问。”

沈娇咬了下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忍不住那股怒火,冷声道,“我不想回答,我们要走了。”

“……阿姐。”沈青苦笑了声,又拍拍她的后背,平和道:“宣威将军并无恶意。”

沈娇快语反问:“不由分说把你带走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这是没有恶意吗?”

可知道她一路上是有多担惊受怕,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一时情急,还望谅解。”秦阳朔此刻居然双手抱拳给她作揖,又这么弯着腰厉声问她,“敢问沈姑娘,沈青他,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

扶着她肩膀地那只手忽而用力捏紧了下,又很快松开。

沈娇下意识后退两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斥责,而是眼神慌乱地看着沈青,流露出了些许不知所措。

沈青不是她的亲弟弟,他们却比寻常人家的姐弟还要亲近。

再者,这又和他们秦家有什么关联,平白无故大庭广众掀出这回事做什么?

沈青却很是平静,低低问她:“阿姐,长和二年时,父亲他可是在澜州地界的河边捡到了我?”

沈娇避开了他的眼神,拽拽他的衣角嗫嚅着,“你永远是我沈家人,我们不在这里讲这些……”

话说到一半她却震惊抬头,飞快看了眼默然立着的秦阳朔,又望了望沈青的脸,又不可思议地自语道:“不可能呀,这么巧?”

轮廓里依稀有着三分的相似。

秦阳朔他慢慢抬起了一只手,他的手指吊着一粒简朴而素净的玉佩,散发着莹润柔和的气息,他轻声道:“这是我夫人的贴身之物,长和二年,北漠来犯,我军大败。慌乱间……与她就此失散。”

这玉佩今日在练武场上,从沈青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一见到,便让宣威将军几乎不能呼吸,面色大变。

那时候,她可是快要临盆了啊。

巨大而陈旧的痛楚又铺天盖地而来,秦阳朔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娇却犹犹豫豫着问他:“什么失散呀,她不是为奸人所害吗?”

父亲的信里面说了,这孩子被放在木桶里,身上只盖了一件血衣,上面用鲜血斑驳着写道:‘白卫害我。’

这血书上说得没头没尾,父亲母亲害怕沈青会被血书家仇拖累,只打算等他长大到二十五岁,心智彻底成熟以后再告诉他。

沈娇亦是遵循嘱咐,可惜上辈子她自己都没活到二十五岁。

话音刚落,一道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喝问道:“你说什么?”

到底是纵横沙场几十年的人,即使对方并无恶意,沈娇却也还是被吓得一哆嗦,微不可查往后面躲了躲,旋即却是一只裹挟着呼啸风势的利箭,深深扎进了她方才站立的地方。

谁也没料到这出变故。

若是她方才被吓得移了下位置,此刻她怕是要被刺穿。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青已经是将她快速护在怀里,接着是周边家奴们齐刷刷地刀剑出鞘之声,以及秦阳朔果断的一声令,“拿下。”

沈青只是低着头审视她,又急又怒的问道,“阿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沈娇头皮还有些发麻,却已经踮着脚尖越过了沈青的肩膀往后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携带弓箭的男子迅速被人按着跪倒在地。

沈娇倒吸了口凉气——这人居然在侯爵府里,放箭想要杀她。

“伯父,沈家这对姐弟两害死了昭平啊……”被制住的那男子也是怒视着她,咬牙道:“让我杀了他们!给昭平报仇。”

沈青冷冷望过去,眉宇间显出了一股杀意,手臂青筋涌起,却让沈娇轻轻抚了下,“不怕,我没事。”

居然是秦昭平的亲哥哥,沈娇对这人也算是记忆深刻——不是个好东西。

只是因为侯爵膝下无子,他是能袭爵的人,上辈子便是个十分嚣张跋扈。

秦阳朔看都不看他,只是稳稳吩咐道:“先把拖去他祠堂里,捆起来。”

“白卫,是白卫害死了你夫人!”沈娇此时却大声嚷着,“那血衣就在我们盛州老家里收着,如果她是你夫人,你应该能看出来。”

将要被拖入祠堂的那秦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仇恨般地瞪向沈娇,“不可能……我舅舅他不可能!你胡说!”

只是侯府家奴们训练有素,任凭他如何狂叫,只是将他从拱门后拖走。

人都看不见了,还能听见那不甘心的高声喊道:“我杀了你们!给昭平报仇!”

陆清显也是听见了,他轻咳了两声,微微侧着身子,给拖着秦燕的那道人让开了路。

看了眼地上被拖出地痕迹,他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了句,“成事不足。”

沈娇她还躲在沈青后头,不自在地用脚尖碰了碰那深深扎入草地中的白羽箭,嘀咕了两声,“还真是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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