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杳在隔壁床位看人弹吉他,程澜下床后也坐到空着的走廊位置,和高煜两两相对。
程澜侧坐着背靠着车厢壁看着程杳,她还在津津有味的手扶着床杆看人弹吉他、唱歌呢。
既然人就在眼皮底下,程澜就不担心了。
“高煜哥,去内蒙当兵跟你之前有什么不同?”
高煜道:“我从小就在北京特警大队受训。之前就在成都军区待了半个月就跟着去南疆了。成都基本还是比较舒服的,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而南疆,湿热难当。但当时在打仗,每一仗都有战友倒下。现在能想起来的更多是这些。内蒙的话,我没去过。我妈托人打听,说是很干燥、风沙重。而且长城以外,冬天就特别的冷,滴水成冰。辽阔无边的大草原看久了也就只剩荒凉了。不过,没准真的能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程澜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高煜道:“不是我打击你啊。那些牛羊成群的牧场,风吹草低见得更多的是牛屎和羊屎。”
程澜哭笑不得,不过也得承认他说的才是事实。
诗人笔下,乡村风光也是很美的。到了点,鸡鸭排成队在夕阳下从田埂上归笼......
但那时得喂鸡、喂猪的她可是一点没感受到这种美。
只觉得清扫鸡窝、猪圈很费事,又脏又臭的。
而且那么多猪要吃猪食,每天都要吃,一天几顿的吃。要找够猪草再背回来煮上麻烦死了。
高煜笑,“不过,烤全羊应该也是真的很好吃,比外地卖的地道。另外,古代战争史上最常见的骑兵,随着卡车和坦克的普及,恐怕终将成为历史。卡车和坦克只要有机油就行。不开动的话,都没有油耗。但马儿每天都要吃,不仅要吃草还要吃杂粮和谷子。我们国家的粮食产量很低,养骑兵太费粮食了。所以,如果想真正的策马奔腾,而不是在什么马场兜圈子,那估计只有在内蒙了。”
说到策马奔腾,程澜自然也心向往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在诱惑她去内蒙。
“而且,在内蒙的大草原上开越野车,特别爽!”
高煜目光有些缠绵的看着她。这次一别,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几时。
但小丫头明显还没怎么开窍,无处着力啊!
程澜道:“会遇上狼群吧?”
“有枪、有油还怕什么?听村民说你打麻雀一枪一个,遇上狼群应该也没问题啊。”
程澜被他说得心头痒痒。
她已经会开车了!那不是有一辆现成的车在那儿么,公安大院的场地又宽。
高煜坐副驾驶位,教了没多久她就能上手自己开着在大院内兜圈了。
外头没敢去,回头无照驾驶被抓了,还得托关系把她弄出来。
等年龄到了,她就去考驾照买车。
程杳走回来,“小姨,我吹口琴给你们听啊。”
程澜点头,“好啊。”
程杳就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去年程澜送她的口琴,照着她刚跟人要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简谱吹给她们听。
程澜学吹口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但从小没什么玩具的程杳那段没上学的日子却是天天都在练习。
所以水平自然比程澜高出不少。她当真看着谱子就吹出来了。
旁边弹吉他的中长头发的年轻男人道:“小妹妹,你吹得很不错。可以往专业学音乐这个方向发展。”
程杳笑笑摇头不说话。学音乐、美术都是烧钱的专业,她不适合。
她在下铺坐下,擦擦口琴又开始吹别的。
程澜道:“杳杳,如果你真的想学,回去我和你妈妈说说。学的时候烧钱,但等你学会了就赚钱了嘛。你看林琅阿姨学英语也烧钱,但她做翻译很赚钱的。你学好了水平足够的话,也可以去教别的孩子。多的学费应该都能收得回来。”
她话音没落,那个弹吉他的道:“你这个姑娘长得跟仙露明珠一样的,怎么说话那么市侩啊?”
程澜坐那儿,如果不是还有高煜在,这伙唱歌的年轻人肯定会找由头和她搭话的。
这完全就是能给人带来创作灵感的女神啊。
高煜朝那人看过去,“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我们一家人说话干你什么事,要你来横加指责?你是家庭条件很好,衣食无忧吧。所以不知道柴米贵。人小孩子都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学音乐太费钱,得为家长考虑。我们用接地气的说辞开导孩子,同你有什么相干?”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发作起来气场很大的。
那个弹吉他的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程澜原本是打算自己怼回去的,结果高煜已经想连珠炮一样发作了。
她便没有再吭声。
高灵探头出来,看谁惹得自家大堂哥发作。
看到那个弹吉他的忽然‘哈哈’一声,“萧遥,原来是你啊。这又是装文青要骗哪家姑娘啊?哎,同志们,我跟这家伙是一个系的。他经常在外头骗吃骗喝,哄着女孩子拿钱给他花用。我提醒你们一下啊,别上当!这卧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来的。”
周围刚才一起唱歌的几个年轻人满脸狐疑,但高灵已经当面锣、对面鼓,点名道姓的这么说了。
萧遥道:“高灵,你们这种出生就在罗马的人怎么知道别人奋斗的艰辛?你们就只会躺在长辈功劳簿上横行霸道,随意给人泼脏水。”
如今有些高干子弟在外头名声不大好。可谓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
所以这些学生听说他们是高干子弟,便有些脸色不大好看起来。
而且刚才高煜怼人也确实是有些凶巴巴的。
gu903();便有人觉得他仗势欺人,对他怒目而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