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同于黑夜。
平原不同于山地、巷战。
在大白天,面对日本人对阵地的攻击,张四行会如何对付呢。
其实也没什么可对付的,堑壕战拼的“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说白了,就是挖土结寨,让所有的侵略者吃不了兜着走。
打击为目标的轰炸和炮击停止,随即重炮组成的徐进弹幕,炸起一排排烟尘。
显然日军吸取了第六师团攻击牛首山阵地时的经验教训,一开始进攻用就重炮破坏地面的各种陷阱,强烈的震动也使事先布置的子弹雷因为误动作而提前发射。
可随着弹幕朝着延伸,不等日本兵上前,伞兵学校战线前面就掀起一连串“草皮”,一个个单人防炮坑洞中就钻出来一个个人来。
这里距离后面的主阵地远达三百米。
这些是惩戒营的人,至于到战线前面这些危险位置作战,则是惩戒营的士兵们争相抢夺的机会。因为只要在这个位置进行一次防守,他们就有机会回家。
尚喜就是这么个人,过去在家的时候也练过几天功夫,为了生活在一家青楼里做打手。
放在委员长管理国家时代,原本这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可惜张校长到了句容,道上的人物居然敢招惹张校长,那根本就叫不长眼。
结果害的尚喜自己的老大,和青楼的老大以及其他什么老大,分别以组织黑社会,和逼迫妇女卖银等等罪名,给挂城墙上被机枪给突突了。
长这么大尚喜没见过张校长这么心狠的人,按说法不责众,地方官处理这种事都怕激起民变什么的。
当然现在尚喜懂了,是那些地方官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民变?
那些被机枪突突的家都被抄了,没钱没人的状况下“变”个屁啊。助贼的可要被挂城墙上突突掉,还是要被抄家的。
张校长够狠,但他不会不讲理,最少他知道挂城墙上突突的人没有一个干净的。
像尚喜这样,按张校长的话是罪恶不大,可以改造好的的男男女女,就被混合编入了什么惩戒营。
本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老人家言,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然而惩戒营里,除了被监督着干活之外,其他方面倒令尚喜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
不打、不骂,还能顿顿吃饱,虽然士兵说他们是罪犯,连后勤营的人都鄙视他们。但大家吃的都一样,听说连那个张校长吃的都和他们一样。
说到打仗,真的和尚喜想的不一样。
在战场上他看过果军打仗,打的那个叫惨,但伞兵学校的仗打得那叫轻松。
就像他现在,就在整个战线中最危险的位置。
距离后面主阵地两百米的最前方,这一排的坑是二十米一个,一长溜摆在主阵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