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曹子晋看到一个穿着布条装的人出现。不知怎么,他心底里立即认定眼前这家伙就是他们要抓的人。
然而这时情势如火,可不是乱说乱动的时候,唯独只好向楼上的谢晋元求助,
“谢团座,我们可是宪兵……”
可楼上传来谢晋元不紧不慢的回答,
“呵呵,曹老弟是欺负老子不懂英文吗,可惜刚刚你听到了,有人翻译出你们和日本人有勾结,对我们这些抗日最前线的人来说,这是最不可容忍的。”
一听自己脑袋上被扣了这么个臭气熏天的帽子,曹子晋不禁也有些发急。
因为刚刚黑暗中,翻译英文的人明显在说,这事搞不好会被捅上报纸、广播。到时只怕自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尤其淞沪战场新败,难保不会被人借着新闻媒体的鼓噪,拿自己撒气。
“可是……”
“哼,还有什么可是的,到了火线不帮忙打鬼子,反而抓打鬼子的人。说你们没有和日本人勾结,你认为别人会信吗?”
恰在这时,几十个英国兵以及英军少尉莫里森与马库斯都被人抓起来,用刺刀打着胸膛,那个穿布条装的收了他的弯刀。
“不是我说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怎么样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人们这些宪兵是勾结日本人的叛军,老子们现在就杀了你们。”
曹子晋是宪兵的营长,受过最好的德械训练,但他是真没上过战场。
不比谢晋元他们,好歹还围剿过游击队,当宪兵的多数都只是站过岗,或者枪决过逃兵什么的。
但曹子晋还是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说话的家伙一定杀人如麻。
只有这样的人,谈及数百人的生死,才会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舔了下嘴唇,
“这位长官,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曹子晋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绝对不会和日本人合作。倒是您身边那个拿刀的家伙,他看起来有些像日本人。”
张四行毫不在意的笑着,并不避讳的说,
“没错,他是日本人,但是被我打服了的日本人。在你们来之前,他和他手下的日本战俘,最少杀了超过三十名日本伤兵,不得不说他们杀人的确够快。至于你们……”
说话的时候,胜券在握的张四行一副懒洋洋的笑容,
“我看你小子还有几分胆气,像个爷们,给你们这些宪兵一条活路走。你们是援兵,是来增援四行仓库守军的,那么我看我们就没必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不然……”
说到这儿他懒洋洋的笑容突然消失,目光如同刀子样从头盔的布条中透出,
“不然老子就让这些少年们扒下你们的裤子,看看是不是娘们。”
只一句话,曹子晋的心就颤抖起来。
从那刀子样凌乱的直刺自己心底的目光中,他就能猜得出来眼前的家伙后面会如何做。
所谓验明正身不过是忽悠人的话,他会把三百个光屁股宪兵撵过苏州河,然后让他们在整个租界里光着屁股“浪”一圈。
到那会不必别人杀,自己这当营长的也会羞愧的没脸活在世上。
想了下,曹子晋转过身向身后的人大声宣布,
“弟兄,事情你们看到了,现在老子是要留在这儿增援八十八师的弟兄。这件事纯属自愿,不愿意的,自己脱了裤子向河对岸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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