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冷笑:“你若有清芷一半聪慧,我也不必为你操这样多的心。”
“胡说八道,”陈永诚说,“大哥,你有心去认阿贤做弟弟,怎么现在对自己亲弟弟拳打脚踢?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了?”
“好,”陈修泽让他起来,同他讲,“永诚,你知不知,当初若不是阿贤舍命救我,现在我也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教训你?我欠他一条命,小五,救命之恩,我如今过得好些了,也帮一帮他,好让他有能力、有名声地去追求幸福——你认为这不应当?”
陈永诚哑口无言,又说:“我这次是帮你,我在考验大嫂。”
陈修泽说:“你怎么认定虚假的考验就能得到真心的答案?”
陈永诚愣愣。
“我同她之间不需这些,”陈修泽沉痛地说,“永诚,这大约是我最后一次打你。”
陈永诚急了:“大哥!”
“你已经长大了,我也不能总将你当作孩子。你还小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照顾你,教好你,是我的错,”陈修泽拍了拍陈永诚的衣服,“小五,你好好想想,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今后你再犯了错,大哥也不能再这样打你。你大嫂说得对,我不能随便打人。”
陈永诚说:“那以后……”
“你再犯错,”陈修泽说,“我也只能断了你的零花钱,任你自生自灭。”
陈永诚差点给大哥跪下:“要不你还是继续打我吧大哥!!!”
陈修泽的确不想再继续如教训小孩子般管教这个弟弟。
他大约还是过于溺爱最小的这个弟弟,如今彻底下定决心,等陈永诚念完书,就让陈启光带着他做事,历练个一年半载,就送他去内陆。
这一次,陈修泽断断不会再心软。
教训完弟弟后,陈修泽让司机开车到方清芷租住的公寓下。他仰头看,灯光已经关掉了。现在的方清芷入睡早,他也不想在这时打扰她,仍旧让司机离开。
等次日清晨,陈修泽才带了早饭来看她。
热腾腾的燕窝粥,还有包子和白灼菜心。陈修泽复述着梁其颂的话:“他祝你学业有成,早日大展宏图,能自由选择想过的人生。”
方清芷一勺一勺地吃着粥,她认真看陈修泽:“你同他吵架了吗?”
陈修泽摇头:“我怎么会同他吵。”
方清芷双手托腮,她说:“昨天我可是嗅到醋海滔天。”
“是醋海滔天还是欲海滔天?”陈修泽抚摸着她的手指,颇有些自得地笑,“能灌着清芷看着她长大一岁,的确不错。”
方清芷拍他的手,恼:“不许在吃饭时讲这些。”
她上午还有课,匆匆忙忙去上课。
只是这一路,总觉好似有东西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方清芷一路到了校门口,被人窥探的感觉仍旧清晰,她警惕,转身四处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只遥遥瞧见梁其颂的身影。
他没有靠近,站得很远,依稀间仍旧是曾经读书时的装扮,洗到领口都要发白的棉布白衬衫,黑色的裤子,短短的头发。
日光遥遥,他站在一片树叶阴影下,仍旧是瘦瘦高高的个子,不过肩膀再不是之前那般瘦弱,隐隐有了些坚硬的气概。
方清芷没有走过去。
梁其颂也没有过来。
两个人相隔甚远,只彼此看了看。
方清芷笑了一下,对方微微颔首,就此作别。
谁知将来千山万水,是否还有重逢之日。
不过茫茫大海上偶然结伴共行一程。
大家都有彼此的方向。
也不必面对面讲再见。
……
方清芷再去探望米娜,还是从阿贤讲漏了的口中得知。
是日阳光晴好,玫瑰开得艳丽如火,干净的玻璃窗外,碧空白云,万物如洗。
“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方清芷震惊,“我只当赵昊天不是好人,可他怎么还……”
方清芷讲不出口。
她虽然思想已经有了微微改变,但毕竟要顾惜到米娜的遭遇。
米娜无意间撞见赵昊天吸食违禁品,阻止不得,扬言要告诉父母;赵昊天表面应对,实则欲拉青梅下水,不仅喂她吃药,还在药物作用下兽性毕露,丧尽天良,凌,辱了她。
阿贤终于告诉了方清芷。
米娜终于答应见阿贤,“为了帮助清芷提交证据,从而将赵昊天刑之以法”(米娜原话),不过地点是米娜的家中,也要求方清芷在场。
如今的米娜遭到伤害的何止身体,还有心理,她已经对男性产生本能的恐惧,不愿意单独见——哪怕是在自己家中,也必须要有熟悉的人陪着。
方清芷自然一口答应。
她如今尚不知阿贤的想法,只觉得阿贤牵扯进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他同米娜素不相识,怎么米娜又给他通电话,而且……
方清芷问陈修泽:“怎么将这件事交给阿贤去做?”
陈修泽看了看阿贤,阿贤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