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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飞花 多梨 1744 字 2023-08-12

gu903();是颜楷,硬弩欲张,舒展开阔,笔力浑厚,遒劲豪宕,写得颇有古朴端正之风。

方清芷天生倾慕好字,她贴近了看署名,想要看究竟是出自何大师之手,却在落款处瞧见熟悉的名字。

陈修泽。

她微怔,又去书房习字桌上,瞧见她先前误以为是装饰品的笔墨纸砚,果然都是日日用的模样,上面还有正临的贴,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只临一半,大约是有事,才将笔搁置了。

墨痕未干。

方清芷觉得荒谬,她连书也不看了,转身便走。

在卧室里读了一阵书,才听外面有人敲门,是孟妈,说先生请她去书房。

这样主动来请她过去,还是头一回。

方清芷重新踏入其中,那副悬着「慎独」的下面,陈修泽正在看什么东西。

离近了,方清芷才发现,那桌子上,是一摞又一摞的信。

她险些不能呼吸。

陈修泽手中拿着一个信封,正在拆。他今日并没有穿那些衬衫西装,而是极为普通的棉质家居服,一眼望去便知已经穿了许多时日,是件旧衣,宽宽松松,干干净净,质地温柔的棉白。手杖随意放在一侧,他垂眼仔细拆信的模样,专注恬静。

方清芷已经看到那信纸上熟悉的笔迹。

她的眼皮跳动一下,喉咙间好似被铅块儿堵住。

她叫:“先生。”

陈修泽说:“我记得说过,你可以叫我修泽。”

方清芷伸手:“修泽,这好像是寄给我的信。”

“是,”陈修泽展开,他垂眼,简单看了眼,便合上,“是写给’挚爱的清芷’。”

挚爱。

挚爱的清芷。

自从你上次探视,我已经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也愿将我的心剖出给你……

陈修泽没有读,他只念了那五个字。

一个字一个石子,要将方清芷的气管堵塞,沉甸甸地往下坠。

“我虽然读书不多,”陈修泽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放在桌上,他没有拿旁侧的手杖,就这么步步向方清芷靠近,凝望她,“但我还认识一些字。”

方清芷站在原地,看着陈修泽靠近她,他抬手,方清芷还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一巴掌,她脸色煞白,闭上眼睛——

但陈修泽只是抬手,触碰着她的衬衫——这件衬衫已经穿了三年,已经旧了,纽扣已经全换了一遍,是白色的塑料扣,廉价,质感粗糙。

方清芷睁开眼睛,她看着陈修泽正垂首,触碰着她衬衫上方第二粒松松垮垮的塑料扣。

“纽扣松了,”陈修泽说,“等会儿让孟妈重新帮你订一下,她擅长做这些事情。”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可越是沉静,方清芷越对他未知的情绪感到深刻的恐惧。

她没见过这人发怒时是何情形,因而对他每个微笑都战战兢兢。

陈修泽仔细将那粒松掉的纽扣重新扣好,绅士地松开手,视线守礼合规,绝无非分的逾越。

他问:“这件衣服穿多久了?”

方清芷答:“快三年了。”

陈修泽颔首:“念旧是好事,你懂得珍惜,也是好孩子。”

方清芷不语。

“但他不适合你,”陈修泽说,“换掉吧,再留着,就该坏了。”

第8章同住

陈修泽将那些信全都留给方清芷。

他只拆了一封,也只念了五个字便丢在一旁。

方清芷安静地看完了剩下的那些,她穿着陈旧的衬衫,一封又一封地看梁其颂寄给她的信,他写了真的很多,满满当当,每一封都塞着好几张信纸,每一张信纸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涂改的痕迹。

方清芷看得要落泪。

「……经此一遭,我已决意同你在一起。且不论前路如何,也不在意未来将怎样,我想通了,清芷,我爱你。我向你发誓,我对旁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父母之命虽重,但我不应该再被父母的迂腐思想所束缚。我已经下定决心,等身体好些,我便搬出这里,另寻住处。至于生活资费,我也是成年男性,我也可以通过工作来赚取……」

「……只要有你,我愿意……」

方清芷掩住口,她闭上眼睛,将信纸贴在胸口,只一下,又放开,丢在一旁,伸手去找信纸。

和梁其颂一刀两断,做起来并不难。

方清芷用了自己的笔和墨水,在陈修泽书房中,给他写信。

信中没有询问梁其颂病情,也没有询问梁家饼店近况,方清芷只写,祝贺学长重获自由,也请学长祝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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