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肖家女利用了人心的脆弱,所设下的计。
只等那些鬼婴完全吞噬这些玄师,它再把变强的鬼婴的魂魄撕裂吞噬,也算间接吞掉了这些玄门人的精血。
此时乾清门的掌门人腹中的鬼婴也察觉到了危险,疯狂蠕动。
但因他道行深,他还算中气十足,“你做什么?!”
顾之桑定定看了眼那团蠕动的腹部,很不给面子地笑了:“真是好景色。”
她声音陡然变冷,“现在你或许能对那些被你玩弄,又惨遭抛弃的无辜女人,有一点点共情了吧。”
“但还是不够。”
在乾清门副掌门堪称漫长的人生中,尽管他没有直接杀过人,却因自负,傲慢,视凡人为草芥蝼蚁,而间接地害了许多人。
他看似云淡风轻,仙风道骨,脚下却踩着诸多无辜之人的脊骨,并不是纤纤无尘的谪仙人。
就例如晏承。
如若不是他自己心智坚定,在地府吸收了整整两日阴煞之气,也强撑着每时每刻筋脉都要爆炸的痛苦没有失控;
否则在顾之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化为了毫无理智的,甚至比肖家女还要棘手凶悍的煞物。
届时就算顾之桑对他有关照之情,也只能亲手将其灭杀。
这一切的因果和惨剧没有发生,不过是因为晏承毅力足够,而顾之桑速度也足够快。
但死去的三名玄师,以及数百村民,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这一笔笔账都有乾清门的副掌门,或者说他这一类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力,便以为自己为上等,普通人为蝼蚁的术士们的背后推手。
哪怕今日之行结束,乾清门诸人狠狠吃了一顿教训,被打了脸,可他们不会改。
他们不会认识到这是自己的错误,只会埋冤细作,埋冤顾之桑和灵组,甚至是晏承。
该如何让把自己摆在神坛的术士感受到后悔,这是个问题。
全部杀掉又不现实。
其中有的人还算有点良知。
顾之桑不是人间法官和地府阎王,没有缘由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灭杀他人魂魄,也是要染上孽力和因果的。
为了个烂人,还不值得污了她的剑。
顾之桑面带思索,半晌恍然大悟,像是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解决办法,脸上带了些笑意。
只是这笑不及眼底。
“既然尔等视凡尘之人为蝼蚁,肆意践踏,不如就去尝尝跌落谷底的滋味吧。”
她说着,提起木剑覆上强大魂力。
乾清门的副掌门见状,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还不等他放声威胁,一股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便直冲他天灵盖,让他发出一道惨叫哀嚎。
“不!!”
只见顾之桑驱使桃木剑,直接破开他的防身’气场‘,洞穿了他腹部抱守的丹田!
只此还不够,顾之桑又反手攻破了他的灵台。
百余年的道行之力化为流水,从他的体内倾泻而出,可他再也守不住了。
从今天起,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凡人!
一个再也没有可能踏入方外的普通人!
蝼蚁!
崩溃而绝望的玄师如困兽嘶吼着,用最恶毒的话辱骂顾之桑。
他原本银白的眉毛和头发形同枯草,面上饱满红光迅速暗淡,身上的生机很快死气沉沉,宛如八九十岁,行将就木的老汉。
顾之桑:“我不要你的命,不值钱。”
“但从此以后你道行全无,也再无重新踏入方外的可能。
你会变成自己最瞧不起的普通人,毫无能力的凡人,或许还会被门派所弃,只能去人世间品尝余生了。”
这种看似‘轻巧’的结局,对副掌门这种人来说,才是比魂飞魄散还要痛苦的刑罚。
顾之桑又扭头看向其余诸人。
这时剩下的乾清门玄师看到了师公的惨状,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就是一个疯子。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根本就不惧乾清门,或者说她自信有能与整个门派为敌的实力。
察觉到此事的玄师们终于一一服软,求饶起来。
顾之桑毫无手软,按照这些人的孽力程度,依次废除他们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