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抓在掌心中的婴鬼拼了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只看似柔若无骨的手掌。
它从面前这个人类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这让它十分恐惧。
它张口就想咬上顾之桑的手背。
顾之桑眉头一皱:“你要是敢把口涎弄到我的手上,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掰断。”
婴鬼大张着嘴,半晌:“嘤……”
说实在话,这鬼物长得实在磕碜。
相较于上次在医院初次见到的时候,它长胖了整整一大圈,比普通人类婴儿还要胖!
那是因为没有佛牌的压制,婴鬼不会被消耗,反而能不断吞噬钱证的生气,自然而然就‘长’大了。
如今满脸的横肉和血管都堆在一起,看得顾之桑一脸嫌弃直皱眉头。
她凤眼微眯,冷声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当时解除了你的禁锢,不是让你为非作歹的。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反抗钱证的束缚咒术,可以不再帮着他加害他人,如果你再敢侵吞他人的生气,我能让你获得自由,也能直接将你打散。”
就凭钱证一个人的生气,绝不可能把这婴鬼喂成这个样子,它肯定还吞了其他人的。
或许是吞噬的生气多了,它觉得自己能力强了,心也就野了。
顾之桑能理解经历悲惨的鬼魂心中有怨恨,也可以帮它们一把,但身为玄门之主,她绝不能容忍这些鬼魂扰乱阳间的秩序。
感受到她灵魂中泄出的两分威压,那婴鬼缩着脑袋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了,看起来很是乖巧。
顾之桑一松手,它就‘嗖’地一下飞快逃走,爬到了已经出了公司大门的钱证身上,死死缠住他的脖颈。
等它的身影消失不见,系统这才敢探出脑袋,小声问道:
“桑桑,既然你都能抓到它,为什么不直接解超度了它啊?”
“你不懂,它已经被制成了鬼物,不单单是鬼魂那么简单,如果不拿到禁锢它的刑具枷锁,超度是没法送它入轮回的。”
顾之桑道:“钱证能驱使婴鬼,必然是有它生前身体的一部分,制成了制约操控它的刑具。以前它害人是迫不得已,因为它没法违抗钱证,再加上它死的时候应该还是个没完全成型的胎儿,没有道德是非观念。就算我把它碾碎了,钱证也不会遭到反噬。”
“得再等一等想办法取得刑具,哪怕是一部分也可以。钱证已经疯魔了,他不会收手放弃害人,一定会留下点痕迹。我已经在婴鬼的身上留下了一枚内力种子,只要它被驱使我就会有感应。”
——
开完公司例会后,林湖一直很沉默。
她感觉现在的钱证就像是个炸药桶,处于极度狂躁和情绪不稳定的边缘,仿佛稍微碰一碰就会爆炸。
果不其然,钱证阴沉沉的浑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忽然暴怒:
“你这个废物,我都给你塞了那么多资源,你还是比不过那个顾之桑,废物!”
林湖闭着眼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钱证就像个无能狂怒的失败者,在车里一会儿骂公司,一会儿骂顾之桑,转脸又把几个投资商合作方和柳谨导演都骂了一遍。
骂完之后他喘着粗气,忽然平静下来了。
林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下一刻就听钱证阴森森道:
“你知道x式集团的老总一直和我们有商务合约吧,那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合约商,现在公司里在拍偶像剧的那个小花,之前就是攀上了他拿到了资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有野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超过顾之桑那个贱人,大红大紫。”
一股寒气直冲她头皮,让她舌头都僵了。
林湖听公司里的老人聊八卦的时候说过,那集团的老总是个变态,男女不忌,之前还有无权无势的小艺人直接被他弄进了医院。
她一直以为觉得这种事离自己很遥远,只要不当出头鸟就能明哲保身,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真的会落在自己身上。
车内一片死寂,半晌林湖听到自己嗓音沙哑:
“钱哥,我不想去。”
钱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陡然冷了,那目光就像一条黏腻腻的毒蛇。
车内响起一声冷笑,钱证道:“行吧,你对自己倒是挺有底线的。”
林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回到公寓后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直到晚上七点多天色暗了,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
她忽然接到了钱证的电话:“现在过来xx地点,临时有个应酬。”
犹豫了很久,林湖还是换了件衣服过去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忤逆了一次钱证;
若是再推脱不去,钱证那还不如针尖大的心眼绝对会记恨自己,说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顾之桑。
林湖没有信心能像顾之桑那样,被连番打压名声跌入谷底后,还能抓住机会爬起来。
她忽然觉得很想哭,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同意和钱证签约。
等到了地方走进包厢,看到酒桌上坐着的肥头大耳的x式老总,林湖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钱证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站着干什么,过来给x总倒酒啊,今天来是谈合作的。”
林湖全程提心吊胆,她看到钱证和那老总吃了什么东西,才象征性地动动筷子,别的都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