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打算管我了……能不能把枪给我,我自己来!我不想死,还想见到姐姐,我还想回家……”
这声叹气让朱玛巴依绝望了,她原来觉得自己不怕死,可是死到临头却有那么一丝活的希望,以前的坚定信念立刻化为乌有。
“不用,我有别的办法……别动,佑罗肯定不骗你!”扔掉烟屁,洪涛拿起防寒面罩套在了小修女的脑袋上,故意把眼睛挡住。
接着解开自己外衣,把左臂从内衣里抽出来,回身打开金属盒,拿出不锈钢针筒,攥拳弯曲,找准静脉的位置扎了进去。
自己的血液确实有抑制丧尸病毒的功能,但仅限于自己,对别人有没有效果真没试过。这些年一直想找机会试试,可人选太难找了。总不能天天举着针管满街转悠,更不能故意让健康人被丧尸咬伤,那样太残忍了。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来做这个试验了,抽自己一管静脉血再注射进朱玛巴依的静脉,仔细观察她的变化。当然了,也做好了B计划和C计划。
健康人被丧尸病毒感染时全身会逐渐发灰,黑眼珠逐渐缩小,在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内病毒迅速感染全身,最终占据大脑变成丧尸。
按照樊春玲的说法,这是病毒沿着血液循环遍布全身,逐步占据健康细胞并快速复制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大量消耗养分和水份,所以丧尸的身体几乎没有体液。
可小修女目前的症状和被丧尸咬伤的健康人有些不同,她的感染过程很慢,不知道是不是病毒变异了,还是她的免疫系统产生了抗体。
要是自己的血液也无法抑制她体内的丧尸病毒,另一只手里拿的手枪就是B计划。要是因为人体排异问题把小修女毒死了,也只能算她命不好,科学实验总是失败比较多嘛,此谓C计划。
“你给我打了什么?”输完血的朱玛巴依看着胳膊上的针眼有些奇怪。
“特效药,东亚联盟的特效药!”洪涛的瞎话是张嘴就来。
“……”即便是顶着佑罗的名号,这个回答依旧不能让朱玛巴依信服。
特效药可是非常金贵的物资,救赎者废了老大力气才能从东亚联盟手中获得一点点,全都掌控在主教大人手里,只有真正的几个高层才能注射。
“是东亚联盟的人给我的,感谢我在梨城救了他们!”还是瞎话,但听上去合情合理。这玩意本来就是东亚联盟生产的,为了摆脱裁决者的追捕拿出来一支救命不算过份。
“比热斯,谢谢你……我不叫朱玛巴依,真名叫伊莲娜·哈里东诺夫娜·哈里东诺娃,你也可以叫我伊尤什卡。”
朱玛巴依信了,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现在可不是旧世界,萍水相逢,就算长得再美也顶不上一针救命药。无以为报,只能多说点实话了。
“我还是叫你朱玛吧,这个名字比较中国,也挺好听的……”对于小修女的坦诚相待,洪涛可以接受但没法共鸣,尤其是伊尤什卡的称呼,必须不能叫。这是俄罗斯族的昵称,和中国人的小名差不多,谁叫谁就是亲人和死党啊。
“嗯,也可以……比热斯,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让你完全相信,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只有你对我最好!”
对于洪涛的推诿,朱玛巴依表面上没有强求,但她换了一种方式,改为打感情牌,试图从人性上慢慢融化两人之间的隔阂。
“把粥吃了睡一会,现在休息比聊天重要!”少来这套,洪涛端起放在炉台上保温的饭盒递了过去。
这个小修女模样是极品,身材也极品,很难不让人动心。自己也确实破戒输血救了她,从情感上讲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但必须克制欲望,她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什么叫专业?就是具有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意志力和迷惑性,凡事都不能按照常理推断。
见到男人不愿意聊下去,朱玛也没强求,乖乖喝光了粥,依旧全身被绑成了粽子,垫着一条睡袋、盖着一条睡袋闭上了眼。
洪涛则坐在炕边,隔一会儿就撩开睡袋下角看看伤口,脸色逐渐不那么凝重了。血确实有效,小修女被缝合的伤口看不到任何变化,可周围的灰色纹路不到一个小时就消失不见了,任何痕迹都没留下,皮肤还是那么白皙。
“吃了它,腿保住了,命也保住了。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又观察了半个多小时洪涛才彻底放心,用绷带再次把伤口包裹严实,又从塑料盒里找出两片消炎药,顺便解开了绳子。
“晚安,比热斯!”就算再训练有素的特工,听到这个消息也得动容。
朱玛的表达方式很俄罗斯,张开双臂抱住端着温水的洪涛,左脸亲一下右脸亲一下左脸再来一下。左右左,这在俄罗斯是亲人之间的重礼,还得是关系特别好的亲人。
按照电影电视里的套路,此时必须进入18禁环节了。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两个人通过肌肤相亲达到灵魂碰撞,剧情由此发生了转折。
敌人变成情人,对手成了帮手,正义一方展开大反攻,如果时间还没凑够,就让男女主角再分别、挫折一次,极端点的干脆就死一个,赚一票眼泪也成。
而每当音乐声响起时,就算敌人也会停下追杀的脚步,充分给予男女主角感情升华的时间,顺便让观众欣赏一下灵与肉的融合,获得美的观感。
但凡事儿到了洪涛这里都会激情不起来,他只是默默享受了三下亲吻,然后啥反应也没有,又去收拾三个背包了。现在方文麟没了,小修女伤了,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要压在他的肩上,必须要精简一下。
另外他还有心事,需要好好回顾下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从中找到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能弥补的尽快弥补,弥补不了的就想想对应之策。
曾子说,吾日当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看看人家,想的都是高尚的事情。洪涛也每日三省,可想的都是怎么害人、骗人、忽悠人。
不知道是免疫系统和病毒折腾累了,还是从鬼门关重返人间有点太放松,朱玛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且有节奏起来。
洪涛收拾完背包又往炉膛里添了几根柴,也上炕睡了。不过没躺下,也没往朱玛身边凑,而是坐在炕脚靠着背包,手里还死死攥着枪柄。
一夜无话,也不能说无话,中途朱玛起来了一次,爬下炕瘸着腿想去开门,结果被洪涛制止了。省省吧,从旁边堆放杂物的屋子里找个桶,就在屋里解决。
朱玛已经很多天没睡过这么沉了,自打知道大修女要派自己潜入反抗军控制区执行绝密任务时起,就总是做噩梦,还总是梦到姐姐。但今天真是一直睡到了自然醒,除了半夜起来一次什么梦也没做。
第540章救回来了
“咣当……咣当……”眼睛还没睁开,耳朵里就听见了一下下的敲击,声音来自屋外,炕上一个人没有。
穿好衣服下炕,看了看炉子上的锅,里面只有一点点水。再看看昨晚自己用过的马桶,朱玛的脸立马红了,赶紧提起来打开了房门。
一阵白光让人无法直视,缓了几秒钟才能睁开眼。暴风雪停了,但雪花依旧在飘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树林也被染成了白色。
小屋门口更是过份,足足半米厚的积雪,但中间已经被人铲出道豁口,两行脚印深深印在雪地上向左侧蜿蜒。那里有一棵大树桩,还有个只穿了一层上衣的男人正轮着斧子劈柴。
他的浑身都冒着热气,雪花飘落下立刻被融化,变成水,打湿了头发和上衣。每次高高举起斧子劈落,他都会吐出长长一股哈气,粗大浓郁。这让朱玛不由得想起村子里的男人,他们也是这么劈柴的。
母亲曾经说过,判断一个男人是否强壮,不用看个头、也不能光看肌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他们劈柴。
劈柴时吐出来的哈气越粗、越浓、越远,这个男人就越健壮,不光壮在肉和骨头上,内脏也很好。要嫁人就要嫁给这样的男人,才不会哪天突然得病死掉。
朱玛接受过专门诱惑男人的训练,但那些都是苦修会里的修士,只能算陪练,时间长了根本就没把他们当过男人。真正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很少,毕竟丧尸病爆发时她才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也没心思去琢磨这种事儿。
但现在她觉得比热斯比村里的男人都健壮,因为他喷出来的哈气最多,仿佛是个火车头,呼哧呼哧的喷了老远。而且他劈柴的动作也很好看,后背的肌肉不算鼓,却有一条一条的形状,随着斧子的起落不停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