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起先薛琰还未察觉,反应过来时,颤栗了一下,心中泛起阵阵羞赧,他迅速抓着白盼的手,眸中闪过迷惘与不解:你要做什么
白盼的脑袋还埋进他的怀里,并没有抬首,声音有些闷,还有些粘稠: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么。
薛琰一直是顺着他的,顺到后来,这小孩越发肆无忌惮。
脑中仿佛笼罩着一团团的迷雾,钝钝的,很迟缓。
这种感情,不像是普通,亲人之间的,倒像是似有若无地,朦朦胧胧,情人之间
薛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指尖带来的触感越来越敏锐。
他仰着头,心里不断想着,上一次,上一次产生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
时间隔得太久了。
薛琰大脑混乱,使劲地想,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想要回忆,胸口传来难以忍受地闷痛。
薛琰?薛琰?白盼感觉到他身上猛然散发出的怨气,愣怔半响,慌慌张张地抬眸,才发现怀里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在逐渐变黑,散成浓重的黑雾。
窗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鸣声,细细地听,应该是恶鬼的哀嚎。
他不再是温文尔雅,如普通人一般的魂魄,更符合一个骇人的恶鬼,阴冷而恐怖。
白盼慌了,不懂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手微微颤抖。
有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感蔓延开来。
你你怎么了
轰隆隆
一声响雷劈了下来,外面似乎要下雨了。
白盼束手无策,若是寻常恶鬼,他一张符纸便能将其打得半残,可若是薛琰,他却一动都不敢动。
万一他就这么死了呢?
万一他不再会说话了呢?
万一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呢?
想到这里,便满头大汗。
直到强迫自己镇定,才看到薛琰的胸膛是泊泊黑气蔓延的源头,纸心脏已经被燃烧至烬,化成了黑色粉末。
原来是这里白盼将符纸紧紧攥在手中,喃喃道: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怨气这般深重
他用符纸重新做了颗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才止住了滔天的怨气。
薛琰在一刹那间回了神,入眼处便是白盼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便失笑道:紧张兮兮的。
你没发现吗?白盼难得一脸凶相,气得浑身发抖:刚刚你失了魂,险些变成恶鬼。
那个那个叫苏薄的人为什么要挖你的心脏,他跟你有仇是吗?他讨厌你,甚至憎恨你,才用这种残忍地方式
白盼的眼瞳微微睁大,压着薛琰的身子不断前倾,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薛琰张了张唇,没有防备,顺着挤压的方向直直跌了下去,摔在了地板上,刚要回答,抬眼视线便瞥向了床地板下幽深的黑洞处,立即哑了声:我
白盼以为他在逃避,不愿开口,心生不悦:你自己的事怎么也不说,好不容易问了,还想着敷衍我
很快,话还没说完,白盼便闭嘴了。
薛琰摇了摇头,一直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却伸向了床底,细长的手指朝着漆黑幽森的里面,道:你看,这是什么?
白盼眯了眯眼,沿着他的视线望向床底。
紧接着,他精神一震,大脑瞬间清醒。
是一颗烧焦了的头骨,空洞洞的眼睛正直直瞪着前方,若是被旁人看见,估计得吓破胆子,也是大约已经入夜,又藏在隐蔽的地方,他们刚进来时根本没有发现。
叶眉心的府邸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东西?
白盼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持着蜡烛,依靠星星泛起的暗光,在床底查探了一番。
除了烧成焦黑的头骨,其余的骨头,竟也不知去向了。
薛琰一旁问道:会不会是叶姑娘的丈夫?
白盼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你还记得她第一日上门,我便取了生辰八字,待符纸燃尽时,却毫无收获当时我就说了,叶眉心的丈夫要么还活着,要么身已死,魂魄没有怨念,你看这头骨不仅被烧得焦黑,其余尸骨更是不知所踪,杀死他的人,肯定是恨极了,不然不会百般虐待,我想,头骨的主人怕是很难善终,别说乖乖回地府,估计巴不得找那凶手偿命。
这也是一通凭空揣测,没有任何依据,薛琰不是仵作,光看头颅,连它的主人是何时死的,都不能知晓。
白盼没有多言,抽出一张符纸,手指捏在符纸两侧,把头骨取了出来。
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铺满而来,薛琰倒还算好,白盼薄唇轻抿,嫌恶地松开手,头骨便顺着地板,有知觉似的,骨碌碌打着滚。
你要有何不甘,直接说出来便好,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焦黑的骨头仿佛能听得懂人话,果然停下动作,静静不动了。
薛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死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被何人所杀?
白盼不愿让薛琰闻如此熏人的腐臭味,拉着他后退了一步,不满道:你离得太近,问得又太多,明明自己是鬼,却半分鬼怪的规矩都不知。
薛琰被教训一通,窘迫地揉了揉鼻子,说:那你问吧。
白盼没有顾及地上一动不动的头骨,直径走向书案,环顾一周,却看不到一只毛笔,凝了凝眉,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干什么
血与魂相连,比朱砂黑墨好用许多,却也存在诸多风险,薛琰不愿看他自虐,擒住了白盼的手腕,温柔的脸孔带着淡淡的肃然。
白盼眉心一松,不由自主地笑道:放心吧,我会慎重。
第170章
符纸沾染了鲜血,紧紧捆住头骨,血液有生命般顺着焦黑的裂缝流淌进去。
咯吱咯吱
它开始疯狂敲击着地板,寂静的夜晚中,只听到咚、咚、咚,令人格外心悸和恐惧。
白盼蹙眉,低下头,用手指敲击两下,道:空心的,地板里好像有东西。
说罢,抬眸和薛琰对视一眼。
撬开它?
嗯。薛琰沉吟一声,点了点头,指着隔壁房门,道:小心一点。
这样说,是怕叶眉心听见声音,有所察觉。
知道了。白盼应着,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插在地板之间的缝隙中,使劲往外撬,很快,并不牢固的地板便被开了一条小拇指粗的缝。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薛琰迅速捂住了鼻子,使力把地板掰开
眼前的场景犹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口,久久无法出声。
地板下面是狭小的隔间,里头堆满了白骨,看上去不止一个人的,零零碎碎,几乎要挤不下了。
一阵寒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这是叶眉心的府邸?薛琰大脑一蒙,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话。
嗯。白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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