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犹如撞在心尖上,直接把薛琰给撞碎了。
薛琰几近失去平衡,迫不得已攀着他的肩膀,向前颠了一下。
奇异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气急败坏地瞪了白盼一眼。
你这副样子,不像是个恶鬼,倒像是个无所适从的小可怜。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
好,我不说。
白盼拾起沉入水底的毛巾,顺着光洁的肩头,一点一点擦拭。
这次,让我来
哪有两人浸在水桶,互相挨着洗的
薛琰的视线被氤氲的热气遮挡着,渐渐迷糊了。
真乖啊。白盼顺着他的发丝抚摸,紧紧把人抱住了。
等薛琰躺回床榻,已经是半柱香之后。
白盼再要将手搭在他的腰际,薛琰便是说什么也不肯了。
还在生气吗?
薛琰背过身子,闭上眼睛,不想理睬,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发间蹭了蹭。
我就说要将头发搅干,不然湿了睡枕,该如何是好?
你话真多。
薛琰眼神躲避,不敢看他,水里的肌肤相贴是实实在在的,直到到现在还未缓过神来。
你不是要说刚才那女人的事吗?
是姑娘。薛琰纠正道。
白盼又有些不悦,睨着薛琰的后脑勺,心想都成鬼了,便不要总想着跟普通人亲近,恐怕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不如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边
白盼胡思乱想,面上也不显露,只是旁敲侧击道:她话中似真似假,你莫要相信。
薛琰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觉着有些古怪。
嗯?白盼轻讶:你觉得哪里古怪?
说到正事,薛琰便不再背着身子,转过脸,正对着白盼,道:为官之人哪是这么轻易说辞就辞的,她那相公准备多年,为了就是金榜题名的那一刻,仕途辉煌腾达,在最要紧时刻,却徒然放弃,怎么也说不通。
白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脸,含笑点头:按叶眉心所说,丈夫总在夜里向她诉苦,可见是被鬼缠身,可我却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丝毫阴气,她究竟是在说谎,还是确有其事?
薛琰蹙眉思索片刻,却也一头雾水,干脆蒙了被褥,道:先睡吧。
这就睡了?
感觉到热气在耳边唬着,薛琰将身子往里缩了缩:明日还要早起。
白盼轻声哼着,像是应了。
薛琰如获大赦,松了口气,这孩子越是长大,心里便越有主意,有时候说了什么惹得不高兴了,立即就摆脸色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他弓着身,脊背贴在了白盼的胸膛上。
白盼勾起一抹浅笑,回抱住他。
该是我的,就总是我的。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好不容易晴转多云。
薛琰开了窗,给屋子里通通风,却见那日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又来了。
请问有事吗?他提高嗓子门道。
叶眉心与他对视,温柔地笑了笑。
薛琰眼神一晃,有些头晕目眩,他站稳脚跟,才出去开门。
当鬼久了,这种感觉头一次遇上,倒觉得新奇。
仙人不在吗?叶眉心掀开帽檐,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薛琰回道:他今日有事,出门了,大概傍晚才能回来。
叶眉心叹气:从那之后,又发生了几件怪事,本想今日问问仙人真是不巧。
白盼请她进门,青天白日,若让一名女子久久立与门外,被外人看到了,怕是要生出闲言碎语。
不嫌弃的话,不妨说给我听。
叶眉心点了点头,道:好。
那日我回到家,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总侵扰得我无法入眠。
相公失踪以后,府里省下一些存余,供我和丫鬟婆子日常开销。
我睡不着,便点燃油灯,整理丈夫的物品。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相公模样的小人,上面插着无数根针,旁边还有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人,同样扎着针。
会不会是谁,诅咒了我相公?
另一粉色衣裙的小人,又是谁?
我心中疑窦顿生,小心翼翼把小人放回原处,害怕打草惊蛇。
可谁又会进我和相公的厢房,顺便把小人悄无声息地放进去?
我猜,大概是我府上的人在作恶。
我相公可能也是被他们其中一人搬到了某处。
叶眉心说完,揪紧了裙摆,整张脸都带着淡淡的忧愁。
薛琰迟疑着问道:那小人可否借我看一下?
叶眉心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已经将它烧了。
烧了?薛琰一愣:可是你
不是把它放回去了吗?
叶眉心见他愣神,便有些苦楚和伤感:前几天刚找着的时候,确实将它放回了远处,可那东西藏在身边,到底是个祸害,我睡不着觉,整日提心吊胆的,想不理都不可能,加上心情烦躁,便一把火烧掉了。
薛琰摩挲着茶柄,陷入短暂的思索。
怎么了?叶眉心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薛琰摇了摇头,若是能把小人带来,给白盼看看,说不定得出某些线索。
除了小人,你还觉得有奇怪的地方吗?
叶眉心沉思,随后轻轻啊了一声。
你想到了什么?
厨房的茗丫头叶眉心搅着帕子,柳眉轻皱:她是管家方叔的闺女,模样俊俏,似乎对我家相公有意,总明里暗里地勾引,可惜我家相公洁身自好,对她不感兴趣,刻意远离了
洁身自好?薛琰对她的形容无法苟同。
一个得花柳病的男人,如何担得上洁身自好这四个字?
叶眉心许是晓得他心里泛着嘀咕,温柔地说道:那是迫不得已,我不怪他。
那后来呢?
后来啊叶眉心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后来我相公觉着烦了,便将她赶出了府,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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