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摆了摆手,说:这年头都是独生子女,骑在父母头上撒泼的多的是,别说老师了,我们看得都头疼。
是吗?小盐巴回想起赤土村,独生的少之又少,基本都有两三个,生一个的大多投胎是男娃,家里又实在贫困,连饭都吃不起。
出来的时候,小盐巴对白盼说。
这里和赤土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小盐巴张开手臂,比划道:路有这么宽,大街上的人都不认识,还有汽车和地铁,好繁华呀更重要的是无论做什么都没人管我们。
白盼失笑,捏住他脸颊两侧往上抬:那我亲你一下,看有没有人管你?
小盐巴望进对方漆黑的眼瞳里,手足无措。
白盼本来逗他玩呢,见小孩乖乖的,还有点脸红,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便垂下头,咬住了软绵绵的嘴唇。
以前不是没有亲过,但都是在酒店里,偷偷地进行,醒过来像做梦一样,现在街上人来人往,走过的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小盐巴推了推他,迷糊中不自觉地说了句:晚上再
晚上再什么?白盼满足地在他唇瓣上舔了一口,离开他时牵起一抹银丝。
晚上晚上小盐巴结结巴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大脑放空,下意识就迸出来了,不好看白盼,抹了抹自己湿漉漉的嘴角,上面还留着当事人的口水。
让我摸一摸这里?白盼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手一路往下,揽在腰间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轻柔地按压,见他抗拒地扭了扭,便低低笑了。
小盐巴害羞得要死,脸红扑扑的,又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回去时,他们在梅子失踪的小巷来回徘徊,再往后面走,是一座沿河的天桥,河里到处飘满杂质,天桥下睡着几个流浪汉,再往前走,是一个废弃的垃圾场,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垃圾场旁边有几家住户,这会已经熄了灯。
甘阳市也有这种地方?小盐巴捂住鼻子咳嗽了两声:梅子姐不会住在这吧?
说不准。白盼环视一周,笑道: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罢,便想要去敲那几家熄了灯的门。
等一下小盐巴拉住他,犹豫道:已经十一点了,还是等明天吧
但他一想到张广兴狡猾的程度,说不定明天又不知所踪了,便带了几分犹豫。
算了。白盼收回敲门的手,拿出一张符纸,轻轻吹了口气,那符纸便听话地钻进门缝里:我们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睡觉,要是还没睡,就敲门问问,好不好?
嗯。小盐巴点了点头。
符纸进了十分钟就出来了,飘飘忽忽挨在耳边扭动,也不知说了什么,白盼突然蹙起了眉。
怎么了?小盐巴急道:难道张广兴真的在里面?
不是张广兴,是两具尸体。白盼捏住符纸,把它拧成一团,语气微凉:一男一女,七十岁左右,躺在床上,已经死了。
随着警鸣声响起,警察很快赶到。
作为第一目击证人,估计是不能提前回家了。
小盐巴没看到那个勤奋的小警察,随口问道:林警官不在呀?
老警察愣了愣:哪个林警官?
小盐巴把手臂升高,比划道:就是这么高,瘦瘦的,二十刚出来,长得特别精神。
哦你说林瑾磊啊。老警察露出不屑的神情: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送过来当外勤的,结果半天没个人影,整天不知道在干嘛。
看来林警官的人缘不大好呀。
白盼在一边接受盘问,他说谎都不带眨眼,编故事张嘴就来:对,我们是从小山村来的,找不到工作,钱都花完了,想捡点塑料瓶子来卖。
盘问的女警道:那你为什么要闯入死者家里?
不是闯。白盼强调:他的门没有关,所以想问问有什么不要的废纸可以给我们。
好的我知道了。女警合上笔记本:你们可以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
女警官:无可奉告。
白盼指了指房间里面:那能打听一下两位老人是怎么死的吗?
女警皱眉。
白盼露出害怕的神情:不会是杀人案吧?甘阳市好像很不安全,几天前还发生了剥皮
做警察的大概最怕民众恐慌,女警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抿着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两个老人没有收入,平时就靠捡垃圾谋生的,整天浑浑噩噩活着,又没有人照顾,躺在床上休克都没人发现。
白盼摸着下巴,神情莫测。
语毕,女警的眼神中掺杂着些许怜悯,继续道:老人家命苦,原本是有儿子的,三十多岁无业游民,找了个老婆也不上班,在家坐吃空山,后来夫妻俩生了个孙子,两老人把孙子当宝贝,上个月去动物园玩,男的把孙子丢了,骑着三轮车去寻,女的坐在后座上,没想到出了车祸,遇难了。
白盼问:那孙子找着了吗?
没有女警疲倦道: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案子太多了,我们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加上孩子的直系亲属已经离世,只剩下腿脚不便的两位老人,就暂时搁浅了。
然而,老人的身体却受不了失去儿子儿媳和孙子的多重打击。
白盼思索半晌,问:最近儿童丢失的情况多吗?
比往年都多,半年内五起了女警烦躁地抓头发:但一直毫无线索,摄像头,附近的住民全调查过,根本没有可疑的人员,问题到底出在哪?
别着急。白盼安慰道: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希望吧。女警抹去眼角的泪珠,深吸一口气。
客厅里有一张全家福,年轻男女站在中间,拉着一个小男孩,才两三岁,再旁边是爷爷奶奶,笑得格外甜蜜。
好孩子。白盼用指腹轻轻在孩童灿烂的笑脸上摸索着。
回到酒店已经接近三点。
隔壁出事的房间依旧被封锁着,里面漆黑一片。
白盼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出神。
你不洗澡吗?小盐巴抱着一大堆衣服巴巴看着他,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白盼道:你不觉得甘阳市养小鬼的人太多了么。
小盐巴动作一顿:嗯是挺古怪,说起来我们已经遇见三起了。
白盼从床上翻身而起,柔顺的银发慵懒地垂落肩头,薄唇轻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养小鬼最关键的材料是什么?
小盐巴猜测:日日供奉?
白盼摇头。
必须刻上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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