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爸,妈,我小舅办的果品厂,遇到困难啦?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啦?”
真心话,去年夏天回村,去外公家送猪肉,后面涉及到办果品厂这事,完全都是他一时的即兴之作,压根没个什么长远规划。
而且这当初把钱投了,把设备、关系,都给小舅牵线弄到位之后,再往后面这些事情,他是真的直接抛在了脑后,再没去做关注。
小舅开办果品厂,成与败,对他而言,都是不牵涉什么大根本的旁枝末叶事。另外就是,创造了这样的优势条件,本意也是要给几个舅舅一个改变人生路的机会,不指望几个舅舅,能开创出来多么惊人局面,但这至少地,办一个果品罐头加工厂,
怎么着也要比几个舅舅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里刨食,要好得多得多吧!
现在这怎么着?
听铁柱同志你话里这意思,当初这出资办果品厂,还是好心干了坏事了?铁柱同志撇嘴叹气道:“你小舅,现在家里闹离婚,你二舅,现在卷着铺盖去了城里当泥瓦工,有家难回了,你让办的那个果品厂,害得你外公一大家子人,如今都不得安
宁……”
刘玉莲也在旁叹气,一番言语,将娘家几个兄弟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学了一遍。
听完父母二人的叙说,陆亦轩也是真心服气了!
“爸,妈,意思就是说,这转眼一年多时间过去,我小舅这个果品罐头加工厂,现在一瓶成品罐头居然都没得机会出货,事情,全都给卡在这些吃拿卡要上面了?”
“可不就是如此!”“唉,你三舅真不是个东西,全是他招惹来的,靠这么个二流子货当果品厂的外联业务副厂长,事业还没干出个二五六来,先让他装脸装人,硬生生把厂子吃垮塌了,现在
那些方方面面、头头脑脑,全都拿果品厂当成了肥猪肉,想起来就去楷点油水出来……”
陆亦轩真没觉着果品罐头厂遇到的是什么天大问题。
这年头,乡镇民营企业被地方上吃拿卡要,但凡做点事,往往都要各种门路关系,人情世故大过规章制度,这类地事情简直太正常不过。
再往后过些年,比这种吃拿卡要还严重的事,那才是真正阻碍地方经济发展的拦路虎、毒瘤。
但该有的态度还是得表达出来,不然铁柱同志指不定又要借题发挥。
“真服了!
我小舅也是够蠢,怎么能让三舅这么由着性子来……
唉,不说这个了,情况我知道了,问题不大,回头我跟县里打声招呼,应该很容易把这些吃拿卡要事情解决掉!
不过,我小舅家闹离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小舅在银行贷了一万五千块钱做厂里周转资金,原本指望着用这笔钱在今年冬天让果品厂再运作起来,你小舅妈知道了就闹,眼界针眼点大的一婆娘,能有什么见识,
知道欠了银行这么多钱,就觉着天都要塌下来了,怎么说都不成。
另外也怨你大舅、三舅,两个白眼狼玩意,有好处了往上扑,有难了就缩着不睬,责任全让你小舅一个人担,你小舅妈能答应才见鬼了……”
陆亦轩听到这话才真正开始头有点大,亲兄弟一起搞点事业,居然也成了这种扯皮烂摊子。这么一看,几个舅舅现在遇到的事情,可不全都是由他引起的,没有当初那笔十万块的投资,没有当初含糊态度,把这十万块的事,跟几个舅舅说清楚,估计小舅在中间
也不会那么难做事难做人吧!
得!
不经一堑,不长一智。
事情没多么严重,不就是离个婚嘛!
小舅妈那婆娘,上辈子就不是个好东西,现在闹离婚,离了最好,离了小舅才能早点解脱,才能有机会再有更好的幸福追求。不过这些事,没法跟人说,爸妈这里没法说,小舅跟前,同样也是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