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和我们村的一个发小,还有隔壁村的三个人,一起来这里打工。我们做的是散工,就是当天日结工资的那种。高空作业,都是危险的活,正常来说腰上要系上安全带,下面每一层楼之间都要铺层网,这样即使有人掉下去,也会被网拦住,摔不死。
说到这里,李山脸上有了几分戾气,我爬上去之后,不小心踩空了,身上的绳索没拉动我,那个锁链子哟,只有小指头粗!李山给他俩比划了一下,愤恨的道:能拉的动一个成年人?更操蛋的是,下面那些网子楞是没有拦住我!全都是偷工减料买的便宜货!我从从二十楼,摔到一层!
解承听着就生气,这不是拿农民工兄弟的命开玩笑吗?这要是不出事还好,真要是掉下来,一摔一个死。
李山冷笑一声,最可恨的是,那天因为材料不足,都停工了,整个工地,就只有我们五个,还有个领我们来的人。这件事,如果被外面知道,房子肯定不好卖,本来就快到了交房期,如果晚了房产商要给每家都赔钱,肯定要建筑商负责任,为了不影响工期,为了不让出过人命的事情传出去,影响楼房的建盖和销售,也为了偷工减料的事情不传出去,他们把我扔进水泥里搅烂了,当材料给用了!
解承脸色难看的问:你那工友和发小呢?
李山脸色暗淡下来,那几个工友和发小,一人拿到了二十万的封口费,都回家了。我一个没亲没故的人,爹妈都不要,还是个坡脚的光棍儿,谁能找我?
第100章钱,真的什么都能买到吗?
顾叶听完李山的话后,严肃总结:房子建成后,按时交房,住户开始装修,你死得憋屈,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又出不来,煞气传遍了整个大楼。所以来过的人都染上了你的煞气,走衰运,脾气暴躁,善妒,总之各种负面情绪缠身,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李山被吓到了,紧张的解释: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判官大人明查啊!
解承被逗笑了,你看清楚,我俩哪里像判官?
李山看了看他俩这张年轻的脸,不怎么确定的问:你们是?
玄术师,抓恶鬼,替冤鬼申冤的,顾叶安抚了一下,庆幸的道:幸好那些人没事,要不然你就要背负人命因果。
李山眼神更加诧异,大师为什么没胡子?
解承摸了摸下巴,没好气的道:早上刮了啊!
顾叶嘴角抽了抽,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废话,他琢磨的是这个案子,这件事不好查,一是时间久了,没尸体,没证据。二是之前的那些负责人是谁,咱们也不知道,必须要报警,让警方名正言顺的查。想要报警,我说了没用,我没有证据人家也不信,还得靠你。
李山一头雾水,我有什么办法?
顾叶无奈的道:你不是有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吗?拿了二十万封口费的那个。
李山脸色暗淡,为了钱,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朋友也靠不住。
顾叶见他还是不明白,只能教他:他拿着这钱花的能舒坦?良心上能过得去?别人不想,他跟你一起长大,他会一点都不想你的惨状?你去吓唬他,让他害怕,让他愧疚,让他不得不去报警,让警察去查这件事情,他们能查到当年的负责人是谁,偷工减料贪污安全保障的钱,不是一个人就能瞒的下的,一牵就是一串。
李山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了顾叶的意思,我懂了,可我怎么去啊?
顾叶:
这大哥即使怨气再重,也是个没心眼的实诚人,顾叶都无奈了,两个办法,一,我把你塞进瓶子里,用快递寄到当地。二,你上火车也不需要拿票,你找对了火车直接爬上去啊。
哦哦,我懂了。
李山走了之后,解承担心的问:这大哥行不行啊?看起来没有多少心眼的样子。
顾叶笑了笑,那就给他找个帮手,最好是坏心眼子比较多的,脸皮还要厚,这时候就得需要我家灵灵。
解承瞪大眼睛,心说哥们,你是疯了吗?你这么说你家那矫情闺女?
顾叶把灵灵从包里抱出来,闺女,鬼娃呢,给爸爸用一下。
灵灵本来也以为她爸说她呢,小嘴撇的鼓鼓的,一听这个立马笑弯了眼睛,把那个阴天娃娃挂件掏出来,顾叶眯着眼睛把对方的魂魄从里边拽出来,鬼娃儿,你去跟着那大哥,帮他一把,吓唬人就得了,别搞出人命来。
好嘞!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鬼娃揉了揉丑的没眼看的小脸儿,高兴撒着欢的追了出去。
解承没想到顾叶这个颜狗还养了只这么丑这么弱的,这小鬼行不行啊?身上灵力也不强。
顾叶笑了笑,这小鬼儿狗怂狗怂的,别的不行,吓唬人的本事可以,我觉得,他和李山有缘,也许能有意外收获,等消息吧。
李山和鬼娃,结伴回到他的老家,小李村。
小李村就是个普通小村庄,村民世代务农,现在种田都机械化,省时省事,所以很多村民都外出打工,有的五十多岁了,还在干短工,就是李山所说的,工资日结,什么都干。
李山先回到他的家,看了看他的小院子,半年多没回来,院子里的草都长疯了,他经常外出打工,不怎么回家,一年多不回来也是经常事,村里人都不会起疑。按照他这个情况,可能以后不回来了,村里人也只会想成他在外面发财了,娶了媳妇儿不回这个村了。李山站在大门口,脸色越来越沉,鬼娃问他:你要进去看看吗?
看什么?他自嘲的道:家里又没人,直接去找李红安。
李红安,就是李山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红安就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干活再累,晚上他都睡不好,原因无他,李山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一身的血,一脸苦色的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冰冷。要说一点都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四十年的朋友关系。可那是二十万啊!他给人打工,每天起早贪黑,早上四点就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在工地上吃不好喝不好,也不论严寒酷暑,玩命干,干多少年才能把这二十万块钱赚回来?所以,当时他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可是,这钱在他手里他也不敢花,烫手啊,是真的烫手!
李红安在床上滚了许久,滚到他老婆都受不了,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家里养的狗在院子里狂叫起来,李红安再一次被吵醒,因为睡眠少,突然吓醒心脏突突突的跳,他老婆也吓到了,警惕的问:是不是进了贼了?
李红安爬了起来,摸了一支烟,找了个趁手的棍子,脸色难看道:我去看看。
一开门,他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正脸,李红安警惕的喊了一声,谁啊?谁在那里?
那人没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满身是血,穿着洗得泛白的旧迷彩服,一脸苦相地望着他。李红安揉了揉眼睛,骂了一句:又他妈做梦了!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凄苦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勾着的嘴角,黑色的眼眸,却莫名的诡异,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李红安以前做梦,李山都是不动的,只是看着他。今天却向他走了过来,对方的腿有毛病,一瘸一拐的,走的也慢,对方缓缓地冲着他过来,走的越慢在心灵上越是折磨。
李红安被吓的头皮发麻,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疼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个梦。他老婆这时候也起来了,看他自己打自己,着急的问:你怎么了?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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