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森冷着脸院子里转悠,顾叶暗搓搓的道:大哥肯定是不放心老四,他想帮忙,又抹不开面子。
顾林摇了摇头,嫌弃道:傲娇呗,谁受罪谁知道。
顾叶眯着眼睛打量了顾森一会儿,突然乐了,隔着窗户喊:大哥,你今年有桃花运啊!
窗外的顾森脸色一沉,别胡说八道。
顾德诚听到这话惊喜的问:真的?
顾叶笃定的道:真的,我大哥今年肯定有桃花运,还是朵好桃花。
顾森没好气的瞪顾叶,闭嘴!
爸爸!
老大闭嘴!老三说。
顾叶笑眯眯的道:我只看出大哥有桃花运,还没看出那个人是不是未来大嫂,大哥,加油哦~
顾森:
大年三十那天,终于到了重头戏,祭祖环节。
一家人准备妥当之后,先去祖坟上香,然后请祖宗回家过年。兄弟四个挨个给祖爷爷、祖奶奶、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们磕头跪拜,大冬天的,地上又凉又硬,小土粒都硌得膝盖疼。顾阳磕了两个后龇牙咧嘴的看哥哥们,大哥一如既往没啥表情。奇怪的是二哥和三哥也面不改色,顾阳下意识的看了眼最怕疼的三哥,这才发现不对劲,二哥和三哥的膝盖位置好厚!
顾阳小声的问:哥,你膝盖那里塞什么了?
顾叶面无表情的道:认真点,一排老祖宗在看着你,特喜欢你。
顾阳被吓的闭嘴,连膝盖都不敢偷揉。
终于到了顾叶母亲的墓前,顾德诚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发妻的照片擦的干干净净。照片中的女人嘴角含笑,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傲气和自信,在顾德诚创业初期,如果没有发妻的帮忙,他难有现在的成就。
顾德诚沉声道:给你们妈妈磕个头吧,都长大了。
兄弟三个给母亲磕头,顾阳看到哥哥们磕,也跟上去,跪在顾叶身边,跟着磕头叫妈。
一直站在一旁,好像个局外人一样难以融进来的顾夫人,被儿子这一幕气的嘴角直抽,总有种自己已死的感觉。
本来兄弟三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一看到顾阳,都哭笑不得。顾德诚也笑了,好了,老大端着神位,回去过年了。
顾森端着几十个牌位走在前面,顾叶就看见后面一个祖宗都没有,没有他爷爷奶奶,更没有他妈。说到底,请祖宗回去过年,只不过是活着的人一种心灵寄托罢了。
吃了年夜饭之后,全家一起看春晚,顾德诚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顾叶,老三,来。
顾叶眨眨眼,穿上拖鞋跟着老爸上了楼,爸,有事?
顾德诚沉吟了一下,脸色复杂的问:你妈妈,有没有怪过我?
顾叶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老爸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笑了,没有,我妈已经投胎转世了,一般没有牵挂才会投胎。
顾德诚惊讶的立在原地,良久,才叹了口气,她走了啊。
顾叶倒是看得开,宽慰道:走了,这样挺好的,何苦再等个几十年,下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
顾德诚点了点头,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那你爷爷呢?有什么牵挂?
早就投胎了啊,顾叶忍不住笑了,之前给你托梦的,是我剪纸剪出来的小人,我爷爷早走了。
顾爸爸愣了愣,立马恼了,你个熊孩子!
顾叶也很无辜,摊着手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啊!
顾德诚生气的想打孩子,你爷爷你也敢造假,我不打你,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顾叶撒腿就跑,妈!我爸打我!
今天顾夫人心里挺不舒服的,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外来者,她自己也明白全家对她都挺好,就是自己矫情。一听顾叶这话,也顾不上别扭了,冲上来就拦着,顾德诚!大过年的,你怎么又打孩子?
护崽子护的特别凶悍,顾德诚面色一顿,气势瞬间就弱了,没打,吓唬吓唬他。
我妈长得真好看!顾叶感激的夸了一句,趁机溜了,顾德诚被气笑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房间后顾叶把忘在箱子里的阎王神像和师父的牌位掏出来,从厨房里拿了一只生鸡摆上,对不起,忙过头了,贡品现在给你们奉上,请你们保佑我,别让我再碰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供奉得有荤有素对吧,你们等着。
不多时,顾叶笑眯眯的回来了,含笑的关了门,把他刚吃剩下的半盘水果和瓜子摆上,双手合十拜了拜,一本正经的道:都说心诚则灵,礼轻情意重,吃吧,别客气!
拜完了之后,顾叶坐在桌旁,继续磕瓜子,把卧室内的电视打开,开始回复今天的信息。
当晚,顾叶梦到他师父变成了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特别帅的西装,拎着他耳朵骂他小混蛋,拜神心不诚。
顾叶还吐槽了一句,老头穿的像个公务员,打扮这么帅,忙着娶媳妇儿还是怎么着?气的老头追着打他,顾叶跑的贼快,老头追了半天都追上他。
事实证明,师父的教导还是要听的,拜神一定要有诚意的,否则屁事都不管。接下来的一年,顾叶依旧躲不过怪事。
就在大年初二,一大早,就有人来找他。
听到家人通知之后,顾叶把阎王爷的供奉盘撤了,怎么也得熬到过完初五吧,你一点都不准!别吃了。
一下楼,顾叶就看见两个拘谨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脸上已经有死气的将死之人,哟,来的够早的。
打扰小神仙过年,我们兄弟俩真的,太过意不去了,我是老大,我叫刘生,我四弟,刘隆。刘生刚五十岁,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口一个小神仙,说话把态度摆到最低了,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看到您留下的那张纸条,我们忍着三十、初一,今天就怕您走了,一大走就来堵门了。
刘隆红了眼眶,昨天过年,我们哥俩请了一排的神位回来,今天还在家里摆着呢,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顾叶让人给两位大叔上了茶,别着急,慢慢说。
刘生缓缓道来:是这样,去年三月份,我们兄弟四个凑钱,买下那片空地,建了一个养猪场,可场子建起来没多久,还没开张,家里就出事了。先是我媳妇儿癌症,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两个月就没了。她之前身体可好了,地里的农活都能干,说没就没了。说到这里,刘生也红了眼眶,才四十五。
刘隆接过大哥的话,接着道:就在大嫂住院的时候,赶上麦收,我二哥家有辆联合收割机,收麦子的时候,机器出了故障,他下去检查,本来熄火的收割机突然往前滑了一步,他整个人都被卷进收割机里,救出来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没肉了,血人一样被送上救护车。也是幸好熄了火,要不然命也没了,到现在,还在我侄子那里养伤,一直没回来。
再然后,是我三弟,他有点高血压,晚上喝了一点酒,平时也没啥事的,凌晨他上厕所,突然脑溢血,等我弟妹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了。
gu903();这不是,两个月前,我媳妇儿也没了。刘隆一脸颓然的道:跟大嫂一样的病,一发现就是癌症晚期,今年,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