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越周身隐约有法则神链流转,整个人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而万年难得遇雨的大漠上空涌现出无尽暗云。
雨滴簌簌而坠。
重越被雷霆淹没的瞬间,只觉周身像是沐浴在温泉中一样舒服,只有胸口隐隐作痛。
粗如长龙的雷劫对准重越脑袋砸下,白妙等圣兽嗷嗷直叫,叫完却发现它们还在原地,居然是重越亲自抵挡。
而且更让它们震惊的是,居然没事!?还活着!!
它们相视一眼,互相咽口水,不能高兴得太早,这只是第一重天劫,开头主人上,也许后面就让它们上了
重越扛住了第一道天劫,脑中浮现大片金字,想必便是神劫的一重馈赠。
上头赫然召唤血亲挡神劫的具体方法,召唤父辈和子辈乃是两种不同的法印。
看来任何事情都是祸福相依,白玉他们有个磨人的亲爹本是件十分糟心的事,但到了这种时候,就可以毫无顾虑地让亲爹来挡神劫重越很羡慕地想着。
原本他还很不在意,后来突发奇想,这好像是很好的认亲方式啊,重越琢磨:不知我有没有血亲在世?
第78章奇怪的神劫
想到这点,重越收敛了神情。
如果真有父母在世,就算相认了又能如何呢?
若是知道了亲生爹娘,再想到他被遗弃重府,上一辈的恩怨,他管还是不管?目前他一个人掌握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的
无亲无故,也无需任何顾虑。
重越这样想着,却还是按照神劫所载,先催动了其中一道法印。
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重越哂笑,自觉多此一举,他总共认识的女子都没几个,哪来的血亲后代。幸好没有,他觉得这或许是受庄岫失忆影响,再联想到据传能显化过去的窥天镜碎片上见到的疑似自己的男子所致。
重越摇了摇头,较郑重地催动另一道法印,那法印上的纹路是往上走的,意味着上一辈的血亲。
无形的法则波动融入虚空。
许久过去,归于平静。
远处灵宠时而狂喜时而焦急地跳来跳去,它们的呐喊淹没在振聋发聩的雷霆之中。
而他所在之地,除了雷电,空空如也。
重越眼里无意识地露出失望之色。
尽管一个人自由自在,但当他发现自己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油然而生的孤独感,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重越突然很想祁白玉。
也不知道现在祁白玉怎么样了
其实确定渡神劫的人选中其实并没有重越,重越也从没对外宣称过还有自己要渡劫。
以毒师公会如今的实力分开来守护三位渡劫者,已经很是勉强,祁白玉他们经过漫长的权衡协商,才给早已经触及神境壁垒的徐之素,堪堪可以渡劫但因为有庄岫比前一个更有可能功成的华如真,以及祁白玉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每个人均有上十位毒尊随行守护。
对外消息说是在瀚域,可事实上三个人分列三处,渡劫的时间先后顺序也大有名堂,祁白玉这个最引人瞩目的神境苗子被安置在最显眼的秘境,但他渡劫的时间却是最晚的,而最早渡劫的徐之素就在守卫最森严的瀚域密境一角,华如真则在另一角。
各大势力就算想捣乱,也需要满世界赶场子。
重越就比较随便了,没有什么随行至尊守候,更不是什么灵气浓郁的秘境,而是几乎玩儿似的的选在了荒无人烟的外界,他算好时间渡劫,比祁白玉更晚,就算能到这里来的强者,估计只会怀疑是范围过大的至尊渡劫没谁成神如此草率的!
等大队伍反应过来,大概他都已经渡完劫了。
可重越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渡劫的时间。
雷霆加身,重越疼得麻木。
原来人处在痛苦的环境中时间越长,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扶伤珠隐隐发光,数之不尽的神性物质自胸口处涌遍四肢百骸。
重越肉身上的疼痛有所缓解,雷电炙烤下,他的身体似有彩光流转,他见过多次被雷霆四分五裂的肉体凡胎,可他的凡胎在神性物质的加持下,却很难被洞穿,更不用说用神性物质来重塑!
浑身上下剧痛难耐,重越转变思维,突发奇想:如果我把肉身视作法器粗胚,以雷劫为火,锻造肉身至巅峰之境,若能稳定在神劫中,神体必成!
接下来就是熬了,重越越发觉得心脏处的扶伤珠是个好东西,居然连神劫法则都没法伤及分毫,法则雷电穿体而过,心脏内的扶伤珠却好像与法则雷电处于异种时空一般,竟是完全不受影响。
他的鲜血流经扶伤珠也毫无阻碍,雷电能伤及他肉身灼伤他的血液,却还是视扶伤珠为虚影般,一晃而过。
重越暗道惊奇:难道扶伤珠和我融合的方式,是另一种法则?
他体内的五行血脉之力达到顶峰,至尊境登顶后,很自然而然地触及到了神境壁垒,甚至都没有摸索的过程,重越大概在百年前就有预感,好像随时都能引动神劫的感觉。
五行皆有的杂体随处可见很是普通,但重越修炼到后面,却发现五行灵体的妙处,乃至五行神体更是非同寻常,五行自成循环,每一种都极尽升华,相辅相成。
他单论金属性之力有着媲美金灵神体的攻击力,却被同层次木属性和土属性完美地隐瞒了锋芒,以至于气质内敛,返璞归真。
当年他其他四种血脉之力未能和圆满的金灵血脉相提并论时,还需要刻意装疯卖傻来掩盖自身锋芒,但随着其他血脉之力的提升,已无需任何隐藏,就能很自然地淡出众人视线。
这其中自然也有他周身之人过于出类拔萃的因素在,每一位都在各自领域达到了顶级水平,而他又没那份争强好胜的心,相比于那些个性十足,气场各异的朋友们,他就很容易被忽略存在。
这也是重越一直以来追求的。
重越旁观战局,旁观争端,至今几乎没有看不透的,随着他对五行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他的界石空间里的小世界几乎能以假乱真到让人魂以为置身真实世界。
而他每日都能目睹界石空间里的人魂是怎样的虚与委蛇、勾心斗角,以及怎样演变的事态格局,他学到了太多,心智越发沉稳,外界的祸乱几乎很少真正影响到他的判断。
如果痛苦能换来天赋,重越能在极致的折磨下稳坐如钟,也不会喊一声疼。
他能理解当年的华如真,是因为他自己就是类似这样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能过得舒心,过得自在,但他开导得了旁人,启发得了旁人,让旁人脱离苦海,他自己却没有办法脱离这个旋涡。
也没办法和其他人说,他也已经习惯了这个加诸在他身上的规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倒是委屈他的灵宠们陪着他受苦。
重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他起初适应了以后认为正常,可此时此刻莫名心痛得无法呼吸的情况下,让他对这些视若理所当然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