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啊然后呢?
你不知道这事吗?俞衡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也不知道是真的惊讶还是装的,你中午没在食堂吃饭?
吃呃,没,我正在吃呢,刚叫的外卖。
这样吗,俞衡好像不太相信,可我怎么听说,救人的那个不像学校里的学生,反而跟某位明星有点像,还行踪诡异,救完人二话不说就跑了居然不是你吗,无名英雄何先生?
何砚之:
你妈的,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跑得够快了,居然还是被人看到了脸?
喂?俞衡见他半天不说话,又问,真的不是你?
你听谁说的?何砚之决定再挣扎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中午,十一点多那会儿,俞衡说,一食堂三楼,有个女生喝多了要跳楼,被一个热心人士救了回来,当时有个我认识的学长也在那里吃饭,他告诉我的。
何砚之心说怕不是满学校都是你认识的学长,对方又道:他还说,那女生现在已经酒醒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感谢救她的那个人,还说要调监控看看到底是谁,好亲自感谢他。
何砚之一听说要调监控,立马就怂了,他叹口气:行了行了,是我,你赶紧找人劝劝她,让她别找了,我不想在你们学校出名。
俞衡沉默了一下:居然还真是你,我说砚总,真是没想到,您还有见义勇为的爱好?
我见义勇为?何砚之简直啼笑皆非,快拉倒吧,我思想觉悟可没那么高,要不是她非要在我眼前跳,我才懒得管她当时她距离我不到一米,你说我能坐视不理吗?
俞衡:可我怎么听说,你救了人,还慷慨激昂说了一番话,大概意思是你跳下去非死即残,谁养活你一辈子这样
何砚之: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多嘴的学长到底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三楼跳下去那可不就非死即残吗,有什么问题?
俞衡意味深长地嗯一声:没问题,所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没在救人的时候闪了腰?
何砚之表情扭曲了,内心涌起无比强烈的想要揍人的冲动。半晌他用力一咬牙:没有,别担心了小朋友,好好上你的课吧。
现在是午休时间,俞衡说,我跟导师请假了,改天再去给她帮忙,下午下课了就回去,大概四点。
何砚之听完这话,突然一个寒颤从尾椎直抵头顶现在十二点五十。
距离俞衡回家还有三个小时。
他看着面前那一盘烤鱼,莫名觉得这顿饭的名字叫最后的午餐,只好干笑两声:啊好啊,那你下课就回来吧,记得跟那女生说,让她放弃吧,别再找我了。
俞衡:我尽力。
何砚之挂了电话,忽然之间觉得烤鱼不香了。
俞衡一回家,肯定得发现他扭到腰了,他该怎么交代?
作死去吃烤鱼还救人受伤,这罪过可太大了。
要不喷点云南白药?
不行,味道太重,三个小时也散不完,俞衡那狗鼻子肯定能闻出来。
何砚之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索性放弃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先填饱肚子。
小幸运吃完那块鱼肉,已经从桌上跳了下去,溜达到窗边晒太阳,何砚之赶紧把烤鱼解决,灭掉炉里的火,垃圾直接扔到楼下,一丝痕迹也不敢剩下。
然而他很快发现烤鱼味道太重,哪怕他开窗通风,没个半天也散不干净。
这可把伟大的砚总急坏了,俞衡这个天天泡在厨房跟油盐酱醋为伍的家伙,拿鼻子闻一闻就知道他中午吃了什么,要是被发现他吃了辣还喝了酒,不得扒他一层皮?
何砚之焦急地在屋里转圈,一时间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眼看着四点的死线将近,愣是急出一脑门子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怎么才能应付过去。
忽然他不知想起什么,灵机一动,从卧室找出一瓶风油精,放在餐桌上,然后把猫抱了上来。
小幸运一脸茫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替罪羔羊,它看着那瓶摆在桌子边缘的风油精,本能地伸出猫科动物很欠的爪子,往外一拨弄
啪!
风油精脆弱的玻璃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绿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何砚之忍不住冲它比了个大拇指:养猫千日,用猫一时,像你这么听话的猫咪真的不多了!
小幸运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大概觉得铲屎官是个傻子,被打碎了东西居然还一脸兴奋。
风油精扑鼻的芬芳顷刻间扩散开来,直往人脑子里钻,小幸运已经被熏到,远远地躲开,何砚之也捂住鼻子,心说他就不信俞衡能在这满屋子风油精味里闻出他中午吃过烤鱼。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赶紧把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还生怕味道扩散得不够远,故意拿拖布在地上抹来抹去,装作一副想要把地拖干净又不会做家务,不小心把事情搞砸的样子。
随后他又关了卧室的摄像头,删掉手机里的录像,删掉外卖订单以及通话记录。
完美。
何砚之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正在这时,他听到防盗门响俞衡回来了。
三点五十,还没到四点,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何砚之立刻冲向门口,抄起那把已经被风油精染绿的拖布,在俞衡进来的瞬间抬头,露出满脸逼真的错愕。
俞衡一进门,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风油精味熏一个跟头。
他痛苦地捂住鼻子:你干嘛了?
唔猫把风油精给打了,何砚之一脸惭愧,我正在试图拖干净。
你这样拖能拖干净?!或许是味道太过上头,俞衡居然真被他唬住了,他低头看一眼惨不忍睹的拖布,这还能要吗?你先用纸擦,擦得差不多再拖,你该不会直接
他话到一般戛然而止,何砚之不免心里一突,心说不会吧,这都能发现?
俞衡却皱起眉,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干干嘛?
俞衡显然不愿跨过那片绿色的雷区,再次命令:过来!
何砚之犹犹豫豫地走过去,俞衡蹲下身,一把扣住对方脚腕:怎么回事?
何砚之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小腿上竟多了一道血痕,似乎是风油精打碎的时候,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割的。
他居然完全没察觉。
我说你能不能行?俞衡无奈叹气,你长这么大可真是个奇迹,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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